第11章 第11章
两人跟着张大人一同前往街市，街市上乱哄哄的许多人围聚在一起。
看热闹的百姓们交头接耳的，又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一个个很怕被人听到又忍不住与身边相识的人小声谈论。
衙门的捕快和官兵围住一辆马车，严防死守的不让人窥探到里面的情形。
“范大人请留步。”
想要跟着张大人一同过去的范征被人拦下，挡在他面前的是张大人身边的亲信，他压着怒火，“为何阻拦？”
“大人见谅，我家小少爷被歹人劫持，受到了惊吓。不能让外人靠近，以防他再受刺激。”
范征来到沈亦瑾这面，“沈少主就不好奇？”
沈亦瑾正望着斜对面的客栈，烛玉就住在那里，也不知道左欣瑶有没有将她抓住。听见范征问话，她看了一眼在张家护卫的拱卫下缓缓前行的马车，淡淡道：“好奇。”
“那你……”
“为什么不让小公子把话说出来，张大人你不敢吗？”叫喊声打断了范征的话。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见是个山羊胡男人，被上了枷锁，喊完一句话后就立刻被人给堵住了嘴。
“难道是他劫走了张公子？快……快去客栈抓烛玉。”范征一眼就认出他了，立刻命令自己的手下。
沈亦瑾心里一紧，“我已经派人去了。”
她望向那个男人，对方也在费力的转头看着她。
沈亦瑾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追上张家的马车，“张大人，令公子的事与商队失踪案有关，我需要找他问话。”
张大人脸色阴沉，“等回衙门再说。”
“查案心切，得罪了。”沈亦瑾话音未落，叱邪已经出鞘，剑气挑翻了马车的车盖。
“放肆！”张大人怒吼一声，接过侍卫抛来的宽刀，两手持刀霸道凌厉的斩向沈亦瑾。
沈亦瑾横剑抵挡，刀刃距离她颈侧两寸。不想与对方僵持，后仰躲开刀刃，身姿灵巧飘逸的从张大人身侧滑过，归剑入鞘，剑鞘档开阻挡的人，淡然的上了马车，从出手到站到张翼鹏的面前不过是瞬息间的功夫。
张翼鹏正昏迷着，她直接拎着人的衣襟将人带回了热闹的大街上。
张家的人在张大人的怒吼中迅速向她围拢。
“这么热闹？”左欣瑶一身红衣站在路边的房檐上。
沈亦瑾看了她一眼，“帮我拦着他们，烛玉抓到了？”
左欣瑶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粉末洒向空中，被洒中的人动作略显迟钝，她这才有空回话，“没有，那小东西看着年纪不大，还挺棘手。范少卿的人去了，交给他们忙活吧。”
沈亦瑾闻言嗔怒道：“谁准你把她交给旁人了？”
“啊？”左欣瑶无辜的看向她。
沈亦瑾深吸了口气，压下焦躁的情绪，现在她还有要紧的事做，忍着不去思考烛玉的事，将手上拎着的张翼鹏弄醒。
张翼鹏刚一醒转过来就开始大吼大叫起来，不过却不是乱叫，他喊得话都是有内容的。
比如他平日是如何欺男霸女，将人害死了如何毁尸。他父亲如何与人勾结陷害同僚，囤积草药私下高价贩卖等等。
“沈-亦-瑾！”张大人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仿佛能咬出血来一般。
范征也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么大阵仗，他幸灾乐祸的望向张大人，“您这般气急败坏，难道小公子说的都是真的？”
同是在朝为官，他对张大人的一些作为也是有所了解，只是皇帝不表态，便没办法深究。如今大庭广众的捅出来了，可就不一样了，就算皇帝还想要帮着遮掩也得先权衡一番。
张大人怒喝，“你少血口喷人，把你的人撤了。”
范征担心左欣瑶挡不住这么多人，很自觉的把自己的人也派了出去。
其实张翼鹏刚开始出现在街市上的时候，他嘴里嚷嚷的话已经被街上的百姓听到了。只是光他们还不够，人微言轻，搞不好还要自己惹上杀身之祸。
可现在沈亦瑾和范征都在场，有他们出面再有百姓佐证，这些像是供状一般的说辞才会有作用。
不过就算这样张大人除了愤怒之外并没有过分的担心，现在的张翼鹏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疯的，一个疯子的话怎能当真，一切都还有周璇的余地。
直到张翼鹏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张大人的脑袋轰的一下如遭雷击，脸上霎时没了血色。
“父亲想要为梁王报仇，他做得这些只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好为梁王报仇。”
张翼鹏这句话刚说完，沈亦瑾手上用力直接将人给掐晕了，后面的话不能说，在场的人也不能听。
张大人完了，整个张家都完了。
梁王是皇帝的弟弟，皇帝以前虽是东宫太子，但先皇不喜欢他太过偏执霸道的性格。而是更喜欢文韬武略又性情温和宽厚的梁王，对两人的喜恶太过明显，太子的地位有些被动摇。
先皇一心忙于政务，寿命有限。在他驾崩前梁王却是先他一步去了，是在离京上任的路上被人刺杀的。凶手在当时已经伏法。
张大人与梁王曾是至交好友，只是在梁王死后，他就立刻攀附上了太子。
如今旧事重提，不管梁王的死与现在的皇帝有没有关系，皇帝都不会再留着他了。
“嘭！”十丈之外的客栈突然坍塌，烛玉从里面冲出。
范征立刻提醒众人，“快拦住她，她与失踪案有关。”
沈亦瑾皱眉，“范大人可有证据？”
“他已经指认了，烛玉以行善之名拐骗他人修炼邪术。”山羊胡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范征的手里。
沈亦瑾冷眼盯着男人，声音也是冷得可怕，“张翼鹏也是她抓的？”
男人坦荡的迎着她的目光，“抓张翼鹏是我指使她的，但收留乞丐抽取精气都是她自己的私心所为。”
范征看着沈亦瑾，提醒道：“无论张家父子犯了什么罪，都有朝廷论断。烛玉先是绑架朝廷命官之子，再是祸害百姓修炼邪术，可以就地格杀了。”
沈亦瑾望向不远处还在苦苦支撑的烛玉，大理寺也是人才济济，她先是与左欣瑶打斗耗费不少，后又有大理寺的高手围攻，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
沈亦瑾闭了闭眼，握剑的手一紧，叱邪还是出鞘了。
见她帮烛玉档开攻击，范征镇定的走过去，“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亦瑾不理他，回手一掌将烛玉打出去，吩咐左欣瑶，“带她回忘尘阁。”
“沈少主。”范征提高了声音，“烛玉很可能是失踪案的幕后黑手，你想要把她带走不合适吧？”
沈亦瑾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烛玉，淡淡道：“她是否与此案有关还未有论断，这人是我擒下的，我要带她回去审问。”
“审问？我看你是回头就把人给放了吧。”张大人闻声赶来，他如今自身难保却还想顺路把沈亦瑾给拖下水。
“哦，张大人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烛玉可是曾经闯过望竹山的啊。当初沈少主就非要将她关押在自己手里，结果没过多久人就被放出来了。现下她害了许多人命，沈少主不会还要徇私吧？”
刚与沈亦瑾一同对付了张大人的范征此时又立刻调转枪头。皇帝经常将一些重要案子交给忘尘阁，早就已经让大理寺心生不满了。
沈亦瑾挡在烛玉前面，“断案要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断定那些失踪的人是烛玉害死的？何况我们能找到他们的尸骨，也是她提供的证据。”
范征不慌不忙，“确实没有证据，不过沈少主也不要忘记，本官才是此案的主办官，抓了嫌疑人也该是本官先行审问。”
“还愣着干什么，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不就地格杀。”张大人看出了沈亦瑾对烛玉很在意，故意想要激化矛盾。
沈亦瑾突然笑了，“张大人这么急着想要至她于死地，难道是她掌握了你的把柄？”
就烛玉干的那些事，执意护着她，对沈亦瑾来说确实不占理。但她也不会一直处于被动任人胁迫。
张大人眼神阴翳，“话不可以乱说。”
沈亦瑾转身看着被左欣瑶搀扶着的烛玉，走近她身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质问道：“商队的那些人的死和你有没有关？”
她在救自己，这点烛玉还是能看出来的，很配合的回话，“没关系。”
“除了那几个卧病的乞丐外，你有没有害过人命？”沈亦瑾再次问道。
“没有。”
“若是敢骗我，我剥了你的皮。”沈亦瑾警告过后，一掌打在她胸口，这一下让烛玉彻底没了气力。随后两指点在她眉心，一道灵光从眉心弹出。
烛玉意识到了这是什么，瞪大眼睛盯着沈亦瑾，“你敢！”
她用力的推开左欣瑶想要阻止，可她被沈亦瑾连着两掌打得心脉受损，动用不了真气。
此时沈亦瑾自己的眉心也有灵光闪烁，一金一银两道灵光如同丝线般在两人之间交缠，形成契约隐没在两人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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