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我要杀了你！”烛玉瞪着沈亦瑾的眼神绝望又狠厉。
沈亦瑾直接将人给敲晕了，让左欣瑶先将她带走。转身看向范征和张大人，平静又坚定的说道：“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契约灵宠，以后我会管束她的言行，同样她若是再犯下过错，就是我这个做主人的没有管教好，我会一力承担。她之前有伤人之举但还未造杀孽，罪不至死。若是二位还有疑虑，可随我到陛下面前分辨。”
张大人现在肯定是不敢再往皇帝眼前凑了，范征倒是不怕，“难为沈少主一心救人，可惜那烛玉似乎并不领情。”
沈亦瑾不顾后果执意要带人走，他拦不住，只能冷嘲热讽的笑她白费好心了。
沈亦瑾也不甘示弱，“毕竟是妖族皇室，傲气些也正常。她是妖皇的子女中天赋最好血脉最接近妖神的，将她收服，没准日后会有大用。”
范征点点头，“拭目以待。”
在以前妖族式微的时候，确实有不少妖族被人收做灵宠。后来妖族逐渐鼎盛起来，为了防止两族纷争，便不准再有人强行逼迫妖族结契。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有些妖族的灵智很高，就像烛玉那样的心智与人相差无几。太聪明心思就多，就算是有契约约束也很难保证忠心。所以人族在选择灵宠的时候，更愿意选些不能化成人形的，更好控制。但这样的又修为有限，用处不大，所以对收灵宠一事渐渐变得不那么热衷了。
范征看烛玉刚刚那怀着滔天恨意的模样，觉得沈亦瑾这次八成是得不偿失了，他好奇又期待烛玉敢不敢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弑主。
对于他幸灾乐祸的心思沈亦瑾懒得理会，看向张大人，“今日的所见所闻，我会如实禀报给陛下，张大人要随我一同进京吗？”
范征也说道：“我也会将今日的事奏报给陛下。”
就在这时，原本被押解着的山羊胡男人突然挣脱枷锁朝这面扑了过来，“我要你为我儿偿命。”
他的目标是张大人。
张大人原本就在气头上，今日之事都是这个男人闹出来的，还敢主动送上来，他眼眸一暗将全部真气聚于拳上，“嘭！”地一拳打在对方胸口上。
男人嘴里喷出的血溅了张大人一身，身体飞出了两仗远，当场就咽气了。
范征探了一下人的鼻息，遗憾的摇摇头，“张大人也太心急了，这是在杀人灭口？”
“范征，你少得意，总有一天轮到你。”张大人厌恶的咒骂，
男人的尸体被随意的处理了，沈亦瑾先张大人一步带着烛玉返回京城，叶寒暂时留在永宁县继续查案，还有烛玉收留的那些乞丐也得妥善处理，忘尘阁送了些丹药过去，为被抽取过精气的人治疗。
烛玉暂时被关在忘尘阁里，沈亦瑾刚进京就立刻去见了皇帝。先是禀报了张大人的事，皇帝听闻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命人先将张家人软禁在府上不准外出，命人彻查司禄府的一应公文及账册。
之后又说了烛玉的事。
皇帝沉默片刻，“你喜欢就留着吧，不过一定要看管好，可不能再生事端了。”
沈亦瑾躬身行礼，“多谢陛下。”
“先别急着谢朕，再过几日你母亲就该回京了，她要是怪罪你胡闹，朕可不给你说情啊。”皇帝面色温和，如同调侃闯了祸的晚辈一般。
沈亦瑾也适时的露出几分苦恼和狡黠，“我去永宁县查案还须得一断时日，再回来她的气也该消了。”
“哈哈！”皇帝笑了几声后提醒她尽快查案，之后就放人离开了。
沈亦瑾回到忘尘阁，去了趟牢房，烛玉就被关在这里，庄语守在外面。
烛玉已经醒了，左脚的脚踝上带着一条银链子，控制了她的活动范围。周围都是打翻的饭菜还有被砸碎的桌椅。
沈亦瑾让庄语把门锁打开，指着地上的狼藉，“先把这里收拾下。”
“我杀了你。”烛玉一看到她就像看到仇人一般。
沈亦瑾不理她，气定神闲的倚在门框上，就静静的看着她气急败坏。被脚上的链子牵制着，烛玉够不到她那里，倒是忙着打扫的庄语险些被误伤。
等打扫完了，将庄语打发出去。沈亦瑾才开口说话，“为什么要祸害那些无辜的人？”
烛玉知道打不到人，也不费劲了，勾了下手指，“来，你离我近点再告诉你。”
沈亦瑾冷笑，“离近了又能怎样？你心脉受损，使不出力气。”
烛玉眼神阴冷怨恨的盯了她许久，忽地笑了，幽幽道：“怎么能说是祸害呢，我收留了那些乞丐，给他们遮风挡雨的地方，好吃好喝的供着。若是没有我，他们这辈子都过不上那种安稳的生活。没有我，他们能吃上几口热菜？就算我不还他们，他们早晚也会被饿死，我这是行善，你凭什么怪我？”
“你还不知道错？”沈亦瑾见她到现在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在行善，抬手摄来墙上的鞭子，朝着烛玉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
烛玉身上挨着鞭子，依然嘴硬的很，“没错，就没错。有能耐你就打死我，不然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扒了你的皮……嗷！你他娘的轻点。”
还骂人？原本看她细皮嫩肉的抽几鞭子给个教训再慢慢讲道理，结果这家伙是一句软话都不说。
“害人性命修炼邪术，你之前还口口声声的贬斥魔族，你所作所为和魔族又有何异？”
“害人性命怎么了？你们人族不也经常捕捉我妖族的子民强行结契，剖取妖丹。你们能为了练功杀妖，为了炼药狩猎野兽，怎么就不能反过来被妖狩猎了？”烛玉疼得眼前发晕，说出的话都打颤了。
沈亦瑾听闻这些话心里猛地一沉，的确，在以前人族确实有过狩猎妖族剖取妖丹的行为。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会有了，至少明面上不会。
她手上的鞭子没有再打下去，随手甩在了墙角。看着蜷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烛玉，起了杀心。
原以为烛玉只是行事过于随性不懂善恶，她想着管束的严厉点或许能有所改变。然而事实证明在烛玉心里，她的所作所为是谈不上善恶的。在她的认知里，她只是在狩猎而已，只是这次被当成猎物的是活生生的人。
非我族类，沈亦瑾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过于天真了。她没办法站在烛玉的立场考虑，因为她生在人族。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让烛玉再害人。
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缩成一团的人，转身出了牢房，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沈亦瑾没有离开监牢，而是脸色阴沉的进了另一间牢房，里面关着的赫然是之前被张大人一拳打死的男人，而他此时正完好的坐在墙角。
“你是谁？”沈亦瑾直截了当的问道。
男人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你的心思太缜密，与你最后冲出来送死的行为很不相符。”
“心思缜密？”
沈亦瑾坐在椅子上缓缓道：“张大人很宠爱他的小儿子，但是却从没对他给予厚望过，这个儿子的性情和能力如何他心里有数。所以他所做的，所谋划，没道理全都让张翼鹏知道。那些话应该是有人教他说的，这个人对张大人的了解比张翼鹏本人都要多。”
“沈少主果然厉害。”
“我疑惑的是你为何要出卖烛玉？”沈亦瑾这时才正眼看他，“按理说烛玉帮你报了仇，也在你对付张大人的事情上帮了大忙，为何又要将她的事情给抖落出来？”
男人叹道：“张大人为一己之私害人无数，烛玉的所作所为与他相比也强不到哪去。我很感激她的帮助，但是我不能容忍她继续害人。”
沈亦瑾了然，“所以你故意带着张翼鹏出现在距离客栈不远的街市上，为的就是让范征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捉拿。之前我让叶寒再次去你的住处查探，在那里发现的阵法和病人也是你故意留下的线索吧？”
“还是被你轻易看穿了。”
沈亦瑾心想烛玉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出卖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气成什么样。在她看来烛玉算是聪明，但还是不懂人心复杂。
“现在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你对朝中的事太过了解了，知道梁王的事，还知道梁王会成为张大人的催命符。”
男人没再废话，干脆的揭下脸上的□□，面具下是位气质儒雅的中年人。
“梁王府暗卫孔元良。”男人自我介绍道。
沈亦瑾有些意外他的身份，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浅笑道：“我看更像是客卿。”
“算是客卿，只是见不得光。祖上是先朝皇室，得梁王庇护。”孔元良极为坦诚。
“你要为梁王报仇？”
“不想，也报不了。”孔元良望向沈亦瑾，“沈少主可愿收留在下？”
沈亦瑾直言道：“你这样的人，我不敢用。”
孔元良愣了下，以为他是介意自己的身份，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试探道：“因为我出卖了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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