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已经来了。”掌门走去别处，给沈亦瑾和快步而来的女子留下独处的机会。
沈亦瑾也要离开，那女子见状施展身法御空而来，拦在她身前，“阿瑾先别走。”
“何事？”沈亦瑾被迫停下，皱眉看着面前这位同母异父的姐姐凌千洛。她的生父是沈阁主的大师兄，和大祭司也是同门师兄弟。
凌千洛的相貌与沈亦瑾有四分相似，眉眼更加凌厉，但是面对沈亦瑾的冷脸却不见恼怒，手中托着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符，柔声道：“几个月前蓬莱的仙师到访与掌门论道，我向他求了块玉符，你随身佩戴可避免邪祟侵扰。”
“你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沈亦瑾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是娘亲让我交给你的。”凌千洛见她脚步停顿了下又继续走，只得再次追上去将人拦下，“是真的，娘亲外出办事前交代我等你出关后将玉符交给你，不信的话你先收着，等她回来你再问她便是。”
凌千洛莞尔一笑，“我很少开口求人的，都求到了远道而来的蓬莱人那里，总不能让我白卖一次脸面吧。”
她性情霸道强势，确实很少有求人的时候。
沈亦瑾不想面对她眼中的温柔和亲近，拿了玉符便立刻御剑离开。
掌门出现在凌千洛身后，“这不挺在意你的嘛。”
凌千洛自责的叹气，“怪我以前不懂事，没照顾到她的感受。”
她的父亲是被大祭司害死的，所以与沈亦瑾之间隔了杀父之仇，又得知娘亲与大祭司才是两情相悦，她与自己父亲成亲只是因为责任和父辈的承诺。
娘亲会亲自教沈亦瑾剑术，规范她的一言一行，有关她的所有事都亲力亲为。而对自己却没有那般上心，还早就做好了将她送来天衍宗的打算。因此她一直以为娘亲更加疼爱沈亦瑾，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年幼时的沈亦瑾很喜欢黏着她，虽然每次都会被她冷漠推开，沮丧过后又再次跟上来。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不黏她了还越发的冷淡。也是那时她才明白，娘亲对沈亦瑾的用心和关注不一定是疼爱，对自己的忽视也不一定是不在乎，其实更是一种保护。
沈亦瑾是沈阁主向大祭司复仇的利刃，所以需要用心打磨。不想凌千洛跟在身边犯险，所以为她寻了天衍宗庇护，让她远离是非。
凌千洛才总算明白，同是沈阁主的女儿，可一切的危险和重担都只落在沈亦瑾的肩上。她从没管大祭司叫过一声父亲，却要承担着他的罪恶。明明身上也流着沈阁主的血，却得不到她的疼爱。
掌门见凌千洛满面愁容，温声宽慰，“症结不在你，在沈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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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玉从庄语那里得了草药，自己弄了个丹炉炼成丹药，可惜服用后自身的状况并没多大改善。
烦躁郁闷的在街上乱逛，突然抬手在腰间一抓，逮住一只细瘦的小胳膊。顺着往上看去，是个灰头土脸的小少年，比烛玉稍矮一些，她都已经很苗条了，可眼前的少年看上去比她还要瘦弱些。
烛玉毫无怜悯的恐吓道：“偷东西可是要被砍掉双手的。”
被抓包的少年用力挣扎，但烛玉手指纤细却很有力。挣脱不掉，少年便“扑通”的跪下哭着讨饶，“女侠饶命，我只是太饿了已经好几天没吃上饭了。饿得难受才想向您讨点钱，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就饶了我吧。”
烛玉看四周有路人驻足张望，皱了下眉。心想这小子还挺鸡贼，只说讨钱不提偷的事。
少年见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顿时少了些惶恐。他可怜兮兮的不停磕头的样子引起了周围人的怜悯，虽然这些人平时可能连个铜板都不会施舍他，但不妨碍他们劝说别人慷慨解囊。
他看烛玉穿着打扮都不差，人又年轻漂亮，猜她是个好面子的，肯定不会舍下脸面在这么多人面前为难一个吃不饱饭的乞儿。
事实上烛玉也的确没为难他，还给了他一块碎银，放开手小声问道：“像你这种吃不饱饭无家可归的人有多少？”
少年见了银子两眼放光，不停的磕头感谢，“有很多的，老老少少的都有。”
烛玉沉吟着点了下头，“那平时都在哪落脚啊。”
少年以为她是发了善心，要救济他们这些乞丐，老老实实的回话，“破庙，草棚，城外的凉亭，只要能挡些风雨就能落脚，也没得挑。”
烛玉点了下头，把人给放走了。
我服用了丹药没起到效果，反倒身体开始变得虚弱，好像体内的精气神在被什么东西蚕食，再这么下去很可能会使得修为退步。或许可以试试用活人献祭来滋补精气，但是贸然抓人肯定会招来许多后续麻烦。如果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突然失踪的话，应该没人会在意的吧。
她低头思索着可行的办法，没注意看路险些被迎面来的马车撞到。
马车急停，车里的沈亦瑾看了眼几案上被晃倒的杯子，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恰好看到往一边让路的烛玉。
“去哪里？我送你。”
烛玉不理她。
沈亦瑾提醒道：“你被人盯上了。”
烛玉闻言疑惑的回头，还是被劝上了马车。
沈亦瑾也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有些好笑，“可能是因为你救了何家小公子的事，惹了一些人的在意，有人在暗中调查你。”
烛玉不懂，“为什么？不就是随手救了个人。”
“何大人得罪的人不少，可能会将你误认做是他的人。”沈亦瑾咬了一口糕点又放下，想到烛玉是被自己放出去的，而自己得罪的人似乎也不少，有人想要通过烛玉来当做对付自己的突破口也是有可能的。
“劝你早点离开京城，这里的人和事都太复杂，不宜久留。”
“可这里适合修炼。”烛玉白了她一眼，还记恨着之前她对自己的嘲讽，所以对她仍然看不顺眼。不过……瞄了一眼几案上的糕点和果茶，都能闻到香味了。
沈亦瑾将东西往她那面推了推，“想吃就吃吧。”
烛玉迟疑了下，还是扛不住诱惑的伸手了。一口糕点一口果茶，享受的眯着眼睛一副惬意的模样，“这些都是哪里买的？我怎么没吃到过。”
“皇宫里的。”
烛玉了然，皇宫里的东西肯定都是最好的，难怪比她平时在酒楼里吃到的都美味许多。
被这么一打岔，过了好一会儿，沈亦瑾才重新绕回刚刚的话题，“你资质不差，在哪里都能修炼，用不着赖在京城犯险。”
京城灵脉丰富，灵气馥郁，的确是最适合修炼的地方。当初先皇定都的时候，就是奔着灵脉才选了这里。
烛玉眼睛一瞪，“凭什么听你的，我去哪你管得着吗？少多管闲事。”
她的眼睛很清澈，所有情绪都能显露得清楚。
沈亦瑾也不恼，手指在几案上敲了两下，“吃人嘴短。”
烛玉：“……”
看了看竹筒里的果茶，还有碟子里的糕点，都已经见底了。顿时嚣张的气焰灭了一半，她虽然骄纵但还是讲理的，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公主了，人家也不是她的什么人，没理由让她白吃白喝。
“那我付你钱？”
沈亦瑾见她眨着透亮的眼睛，有些懵懂又天真，不由的哄劝道：“不用，你乖乖听话就好了。”
那肯定是不会听话的，烛玉心里嘀咕。不过倒是没有再当面反驳，端正姿态认真起来，“劫走何大人儿子的人是谁？”
沈亦瑾只当她是好奇，“初步推定是司禄府的张大人，但还没有证据。”
“那盯上我的也是他？”
“不一定。”手下的人只说发现有另外一拨人在跟踪烛玉，但还没查到对方的底细。
烛玉还想要问司禄府在什么地方，但是想了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被送回卧风楼，望着行远的马车，突然觉得沈亦瑾好像也没她想得那么讨厌。
回到酒楼二层的天字间，烛玉开始研究起对付张大人的事。既然人家都已经盯上她了，那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不过在这之前得确定自己的行踪会不会暴露，她开始谨慎起来，而沈亦瑾派来盯着她的人可就难办了，这几日不是跟着跟着就被她甩开，就是被她抓个正着，虽然没有太大伤亡但也吃了不少苦头。
无奈的向沈亦瑾哭诉，沈亦瑾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她为烛玉敲个警钟，结果连带着把自己人也给坑进去了。
“先尽量跟着，实在难办的话也不用太勉强，自身安危为重。”对于跟踪自己的人烛玉肯定不会手下留情，沈亦瑾不能让自己的人牺牲在这种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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