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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看戏还是寻仇


      九夷盛会在即,九夷之人无不载歌载舞击筑以庆,然阳夷巫凫宫议事殿中气氛格外压抑。

  一妙龄女子坐于高位,紫瞳朱唇,生的极为妖媚,如此美人儿,眉眼似是露着笑,却同冰川一般寒的彻骨。

  她将耳边的一缕头发够在手中把玩,勾着媚笑,声酥入骨:“九夷盛会在即,诸君不往玄夷走,来我这阳夷作甚?。”

  风夷上君生得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不过说出的话却是带刺的,十分苦恼道:“九夷同聚,方启九命仙都,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去自是要去的。不过,如今你阳夷不动,这九夷盛会怕是办不了了。如此说来,可不是吾等不往玄夷走,而是飞琼妹妹拦着,不愿让吾等前去啊!”

  一旁虎背熊腰的白夷上君,倒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不耐烦道:“老子便明说,你与息烽那个老杂毛珠胎暗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二人私盗赤炎令闹得人尽皆知,早就算不得什么秘密。如今,盯着九夷的可不单单楼欲倾一人,这姓楼的万年来总是压着咱们八夷,他玄夷一家独大,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老子容忍他许久。既得了机会,何况飞琼妹子已有几分胜券,依着咱们八夷世代的情分,何不来个稳中求胜?”

  九夷上君本是同源而出,不过,过了数代,血脉越发淡薄,说起来终究是有些情分在,而楼欲倾灭玄夷上君满门,本就不为八君所喜,如今被一个外姓强强欺压,自然惹了众怒,诸君隐而不发,只是因为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不过八君如此,楼欲倾又何尝不是。

  飞琼手中一顿,弯眉一挑,遂即笑了起来,声音极柔道:“如此说来,我这做妹妹的倒要多谢诸位哥哥慷慨了?奈何,前些日子,妹妹的同息烽前往死亡之域,千里传讯请求联盟,诸位兄长却宫门紧闭,不闻不问呢?难不成那日兄长们齐齐醉卧美人膝?妹妹竟不知道这九夷的诸君竟然默契至此。”

  那七位上君闻言脸色变化不定,气势顿时弱了三分,风夷上君缓了脸色,颇为尴尬的赔着笑道:“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哥哥那日并未收到任何传讯,许是手下之人生了硕胆,怠慢了妹妹,而今既已理清原委,事成之后,吾等定会将那玩忽职守者严惩不贷。”

  飞琼观着心思各异的众人,心中冷笑,困苦之时隔岸观火,如今却想着不劳而获坐享其成,天地间可没有这等便宜事!不过,白夷上君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各方虎视眈眈,她与息烽神君总归是财匮力绌,近有肉脯尚不能独食,一则侧有恶虎,再则脯中带刺。与之联手倒也不全是坏事,毕竟死也能拉几个垫背的。既然都想出力,她飞琼怎能拂他人好意呢?

  她起身,手中举着酒,变了脸色道:“既然如此,妹妹今日愿以此酒为誓,我阳夷愿与其他七夷共成千秋大业!诸位兄长以为如何?”

  诸君闻言面露喜色,皆起身举杯道:“吾等八夷以此结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共成千秋!”说罢一饮而尽。

  正在此时,殿内响起了突兀的掌声,众人色变,本有几分喜气的面目顿时阴沉的下来,环顾四周,喝到:“谁!”

  来人不仅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巫凫宫,而且一直隐于殿内,竟无一人察觉。飞琼心中一寒,此人,是个高手!

  飞琼放下酒杯,故作从容道:“何人擅闯巫凫宫,躲躲藏藏岂是君子所为?”见无人回应,便缓了脸色,又故作镇定道:“不知阁下前来是看戏的,还是寻仇——”

  此言一出,一个戏谑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你倒是猜上一猜,此番本君是看戏呢,还是寻仇?”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风夷上君闻言色变,指着横梁惊声一呼:“楼,楼欲倾!”

  便见楼欲倾侧躺于横梁之上,斜着俊眼,正津津有味的观着众人,飞琼咬牙切齿冷笑道:“楼欲倾你不请自来也就罢了,好歹你也是一方之主,如今竟在我巫凫宫做起了梁上君子!”

  白夷上君吹胡子瞪眼道:“姓楼的,你此番作态,难不成修罗玄夷皆出贼子贼孙吗?”

  话刚说完,白夷上君便被一股莫名之力击飞,整个身子砸在玉柱之上,口中腥热,生生喷出一口血来,瘫在地上,却无人相扶。

  楼欲倾望着重伤的白夷上君,数落道:“你好歹做了万年的白夷上君,怎得措辞还是这般粗俗,我不喜欢。”

  众人大骇,怒道:“楼欲倾你莫要装模作样、欺人太甚!”

  楼欲倾一跃而下,十分随意道:“本君今日便是欺你,你待如何?”环绕一周,冷哼道:“区区鼠辈,竟妄想成千秋大业,笑话!”

  飞琼观着他的作态,十分厌恶,想当年楼欲倾刚执掌玄夷时,对于余下八夷虽说不是卑躬屈膝,却还是礼让三分的,不过区区万年,竟如此的目中无人。再观方才对白夷上君的那一击,随意出手,对方却毫无还手之力,终究还是小瞧了他。但如今她有赤炎令在手,纵他姓楼的小辈道法高深,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飞琼并非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在她自己的地盘上,再有赤炎令助阵,便更加有恃无恐。没了方才的妖娆妩媚,忍无可忍的骂道:“楼欲倾你这小辈,当真欺我阳夷无人?来人,玄夷魔君楼欲倾擅闯巫凫宫,还不速速将其拿下!”

  语落,周遭俱静,飞琼心中咯噔一声,慌张的喊到:“来人!”

  喊罢,自殿外进来一身穿黑甲,头戴恶鬼面具的将士,手中握着把还在滴着血的刀,那将士将刀一立,跪于楼欲倾面前,声音低沉雄浑:“禀君上,阳夷已破。十万修罗魔军正于宫外待命。”

  阳夷已破?!

  这一切太突然了,任谁也不曾料到,楼欲倾不仅一早便识破了他们的计策,竟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来十万魔军,演了出请君入瓮的戏码,为的是将余下八夷一网打尽,当真是好算计!

  整个大荒修罗族以好战成性,修罗魔军以杀立名。当然,苍龙族亦是好斗之族,如若不然,两族也不会恶战多年,以戈止戈,到楼欲倾这才稍有缓和。

  诸君面色发白,飞琼花容失色:“不,不这不可能!”

  楼欲倾似是记起了什么,恍然道:“对了,本君为祝诸君共成千秋大业,略备薄礼,还望笑纳。”

  说着飞琼案前多了一方木盒,飞琼心中惊疑不定,便听楼欲倾道:“快打开瞧瞧,这礼物你可还满意?”

  说罢,盒子不启自开,里面装的竟是息烽神君的头颅,飞琼吓啊的一声瘫在榻上,将盒子一推,那盒子砸在地上,头颅自盒中滚出,一瞬便化为飞灰,消失殆尽了。飞琼额上冒着虚汗,身子有些发抖,口中一直低颤道:“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息烽。”又冲楼欲倾喊到:“楼欲倾,你骗本君,这不是息烽!”

  楼欲倾笑道:“看来这礼物,飞琼上君是十分满意了,也不枉本君一番淘神费力。”说着右手一摊,掌中多出一方朱红令牌,诸君瞳孔一缩,失声道:“赤炎令!”楼欲倾举着令牌对着诸君晃了晃,道:“息烽还真替本君省事,将令牌贴身存放,倒免了劳顿之苦。”说罢忘了飞琼一眼,装模作样倒:“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诸君还欲仰仗此令夺命取地呢?奈何此令现在已归本君所有,这可如何是好啊!。”说着面色一变,勾着唇角道:“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君还是深有体会的,今日不如让本君来取尔等性命,收八夷之地罢!”

  “楼——欲——倾!”

  飞琼提鞭飞身上前,还未近身便被一人所阻,此人正是在幻海吃瘪的炽鸾。

  飞琼惊呼:“你竟还活着!也好,昨日不成,今日便拉你给息烽陪葬。”说罢长鞭一甩,二人便打作一团。

  楼欲倾转身,负手对着余下七人道:“现下你等是想看戏呢,还是寻仇?”

  众人惊疑不定,可观着吐血的白夷上君,心中委实发虚。更何况阳夷已降,外头还有修罗魔军,风夷上君最是识时务,白着脸躬身道:“吾等自然不是寻仇的。”

  又连忙补充道:“自然……自然也不是看戏的。”

  “哦,既不是寻仇,也不是看戏,那你等这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风夷上君当机立断,胡诌道:“这不,九夷盛会在即,我等只是顺道来这巫凫宫歇歇脚,诸君多年未见,便趁机小聚。”

  一旁提鞭的飞琼闻言,怒火攻心,一口精血便吐了出来,炽鸾趁机便是一掌,然后对着飞琼的右小腿便是一剑,那一剑藏有暗劲,当下便被剑气挑断了脚筋。飞琼道:“这一掌便是还幻海那一掌,这一剑便是还当时那一剑,还有一咒,如今这情景,你怕是挨不过一咒,我想你死的凄惨些,便便宜你,就此揭过了。”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她飞琼贵为一族之上君,在八荒四海也略有薄名,何曾受过这般的欺辱。她目光阴冷,瘫在一旁,观着鬼话连篇,欲将倒戈的诸君,将血一抹,嘲弄道:“诸君方才刚许了诺,如今杯中热气未散,就想着俯首称臣了?尔等还真当飞琼的酒是白喝的不成!。”

  “妹妹,我等不过是识时务,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飞琼艰难的撑起身子,笑的极为妩媚道:“咄咄逼人?呵,我飞琼虽是一妇人,却也知晓守诺二字,既然诸君不愿,那妹妹便帮哥哥们一把。”

  黄夷上君观飞琼此态,慌张道:“你对我等做了什么!”说罢,便将方才的一切都忆了一遍,突然目光一凝,阴沉的质问道:“你在酒中做了手脚?”

  飞琼颇为委屈的赞道:“不愧是黄夷上君。这般快便反应了过来。妹妹不过是怕哥哥们反悔,便在哪酒中掺了几滴精血,顺带施个共生术。虽说此术施的颇为生疏,不过效果却是极好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妹妹自然要满足诸君所愿。不知哥哥们可还满意?”

  “你——”

  共生术,此术需以精血作引,将术主与受众的命数捆绑,与术主同生共死。若解此术,需施术之人以精血为引一同闭关七日。故而此术也颇为痴男怨女所好。眼下这般情形,那还有机会闭关,飞琼怕是铁了心让他等陪葬,前狼后虎,已无退路。

  楼欲倾闻言对着诸君颇为歉意道:“如此便不是本君的过错了。”说罢他身侧以寒刃、挚恕为首,凭空又多了数人,楼欲倾对着手下道:“八夷诸君包藏祸心,朋比为奸。今日之后,东荒再无九夷。”

  诸君闻言,怒目圆睁。“楼欲倾,你也太小看吾等了!”黄夷上君爆吼一声,飞身上前,右掌一出,破空声乍起,楼欲倾闪身,晃眼已至殿门外,一掌落空,打在殿墙上,顿时尘土飞扬。

  楼欲倾祭出绝尘剑,顿时杀气弥漫,众人心惊,毕竟还未真的亲自见识过这绝尘剑的厉害。

  楼欲倾突然提剑出现在了黄夷上君身后,绝尘剑不知何时已经横在了他的颈前,楼欲倾笑的十分邪气,肆无忌惮道:“今日你便做这第一个剑下魂罢!”

  说罢,黄夷上君还未来得及喊出声,只瞪着双眼,人头便落了地。

  楼欲倾提起染了血的绝尘,唇舌一舔,然后又嫌恶的啐了出来:“这血,真恶心。”

  众人惊惧,今日之楼欲倾已经不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楼欲倾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如此厉害,而黄夷上君便成了试刀的第一人,于是乎,这般说没就没了。眼前的楼欲倾,哪还有平素仙风道骨的模样,分明是尊邪气冲天的魔神,飞琼惨白着脸尖叫道:“楼欲倾,你这疯子,本君今日便与你拼了!”

  闻言,楼欲倾露出肆无忌惮的笑容,声音却极为冷情:“尔等听令,生擒飞琼,余下一个不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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