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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搬家


阮寿安看到飞羽紧张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鼓励般对飞羽点了点头道:“孩子,说吧!”

飞羽毕竟是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少年,就算其体质异于常人,逆境中长大的孩子心志也较常人坚毅许多,但还不至于精明到能看穿一切伪装。更何况阮寿安的伪装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未必一眼看透。

飞羽也点了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得对阮寿安说了一遍,除了没有将自己“护身符”——“狼头吊坠”说出来外,其他的倒什么都没有隐瞒。特别是说到自己身体的奇异特性时,还稍稍夸大了一下。看来小飞羽是担心万一阮寿安不相信自己所说之话,那“狼头吊坠”的事可就瞒不住了。飞羽之所以要瞒下“狼头吊坠”,倒不是担心“狼头吊坠”的神奇之处如果被外人知晓,如此珍奇宝物会否让别人“见财起意”。只有十来岁的他,其心思还没有那么深沉。其所担心者,是别人会亵渎母亲所赠之物。因为“狼头吊坠”是母亲从小到大送给他的唯一礼物。小飞羽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他的眼中,母亲的地位至高无上尊崇无比,爱屋及乌,母亲所赠之物自然也是珍贵非常。他是绝不允许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人碰一碰母亲所赠之物的。哪怕是被别人看一眼,小飞羽也舍不得。

阮寿安在听完飞羽的叙述之后,再次面露微笑地点了点,竟然好似完全相信了飞羽的话。只是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狂喜之色,到底是暴露了他伪装面罩下的心存恶意之本来面目。只不过,阮家村的这些普通百姓,又怎会察觉到阮寿安所刻意隐藏起来的心思呢?只有十来岁的小飞羽就更不可能了。

“好了,事情都弄清楚了,哪有什么妖怪呀!只不过是小孩子们过家家胡乱说罢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阮寿安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挥手驱散了围在外面的众人。

众人虽然心中对飞羽的特殊体质仍有些不解,但还是不敢质疑阮寿安的话的。阮寿安可是他们村中最大的“官”,他说没事,那一定就是没事了。

大人们都散去了,那些孩子们也没心思再玩什么“打妖怪”的游戏了。不知为何,经此一事,那些孩子们对飞羽都莫名地生出一丝忌惮之心。这种忌惮之心越是靠近飞羽,则越是强烈。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连个招呼都没打,也各自跟随各自的父母回家去了。

只有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阮青燕走到飞羽的身旁,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飞羽哥哥,你真的没事吗?”其眼中所流露出的关切之意真诚无比,让飞羽不禁有些感动。除了母亲之外,燕儿妹妹可是第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

“没事。”飞羽努力咧着大嘴笑了笑回道。

“那我也回家了,我们明天再一起玩儿!”阮青燕见飞羽确实没事,很是开心,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时,其人已经飞奔远去了,只留下那对随着身体的跑动而一颤一颤的羊角辫还印在飞羽的模糊视线中。

直到自己视线中的羊角辫完全消失不见,飞羽才变回了一张苦瓜脸,达拉着脑袋朝家里走去。

阮家村并不大,仅有几十户人家。在足有百亩之大的地面上,绝对能称得上是“地广人稀”了。村子的正中央当然是里正阮寿安的家,其他村中之人,以阮寿安的家为中心,都三五结组的聚在外围。只有飞羽的家一反常规,竟是建在了离这些人家稍远的村边。

按照飞羽母亲的说法,她比较喜欢安静,所以才如此选择的。飞羽倒是无所谓,只要母亲喜欢就好,他体格健硕皮糙肉厚,在哪里都行。

要说飞羽的母亲还真是独具慧眼,飞羽家所在之地左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右边是一块半亩见方的菜地,门前则一条小河昼夜不停的流淌,一条乡间小道曲曲折折地通向村内。既使在夏末秋初的正午时分,也是竹阴一片流水潺潺鸟鸣啾啾,少了几分燥热喧闹,多了几分清幽恬静。虽然距离邻里确实是远了点,但在阮家村中绝对能称得上是“世外桃源”了。不过这样的地方,普通百姓又岂会有人喜欢,也只有那些见识颇广的城中之权贵风雅之士才会懂得欣赏。

飞羽一路达拉着脑袋走回来,越是临近家门,越是心内慌乱。飞羽心中着实没底,这一次事情被母亲知道后到底会怎样。按理说,这次事情绝对算不上打架,就连里正阮寿安不也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没事了吗?既然这样,那就当作是一次小孩子过家家吧,飞羽几乎每天都玩过家家的游戏,总不能天天都跟母亲汇报吧。

可是,即使如此,飞羽心中还是没底。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衫,他不禁有些头疼,要是母亲问起衣服是怎么弄的,那该如何回答。哪有小孩子过家家把衣服都撕碎了的?

正在飞羽沉思着到底该如何对母亲说起刚刚发生之事时,清幽的院落中突然传出了几声咳嗽声。飞羽哪敢再多想,立刻展开脚步,奔入院中。

飞羽的母亲一直有病在身,虽然一年中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轻犯,但每每发病,对母亲来说必是一次痛苦的折磨。这也正是飞羽不忍让母亲伤心的原因,生恐生气伤心会引起母亲的发病。刚刚所传出的咳嗽声,正是飞羽母亲发病的前兆。

“娘——”飞羽已经顾不得其他事情了,母亲发病,他必须尽快的给母亲熬药,只有母亲将药服下之后,其身上的痛苦才会稍稍减轻一些。

飞羽非常熟练利落地拿药罐、倒水、放药、生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碗冒着热气的浓浓汤药已经被其小心翼翼地端到了母亲身旁。

飞羽的母亲一直静卧在床上,一年中也只有春夏两季的极好天气时,才会到院中坐坐,其他时间只能呆在屋中。就连买米买菜都得飞羽去做。不过,母亲不发病时,倒是能在屋中做一些不耗体力的缝缝补补的活计。否则,母子两个还真过不去了。

母亲喝完药,看了飞羽一眼,其本就紧锁的眉头突然皱得再深几分,一脸忧色的问道:“你又打架了?”

“没……”飞羽当即摇头,但其眼神中的慌乱之色却是逃不过母亲的双眼。

母亲不禁有些疑惑,小飞羽可是从来都不说谎的,怎么今天……

“你真得没打架?”母亲又问一遍。

看来飞羽真得从来都没有说过谎,面对母亲的第二次质问,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达拉着脑袋,一五一十的把所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就连“狼头吊坠”一事,也没敢隐瞒。末了还补上一句:“娘,我真得没还手,就算他们弄碎了我的衣服,我也忍着没动手。”

母亲好像没有听到飞羽最后说得这句话,而是当即追问道:“里正真得只当你们是小孩子过家家?”

“是呀!”飞羽以自己的判断无比坚定地说道,“那个阮青云的父亲还是很和蔼的。”

母亲没有再说话,双目中幽深的目光透过窗户飘向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飞羽不敢打扰母亲,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时不时地玩弄着挂在脖子上的那个“狼头吊坠”,有好几次他都想问问母亲,这个“狼头吊坠”到底是什么,真得只是普通的“护身符”吗?但看到一脸忧色沉思中的母亲,到嘴边的话又一次次咽了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突然目光一收,正色道:“羽儿,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搬家。”

飞羽一听“搬家”二字,立刻傻了眼。“娘,我说的都是真得,羽儿真得没有还手,真得没有打架!”

听到飞羽这样一说,母亲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慈爱不忍之色,柔声道:“羽儿,娘信你!”

“可是那为何还要搬家?”飞羽瞪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母亲把飞羽轻轻揽在怀里,一边抚摸着飞羽的头,一边继续柔声说道:“羽儿,这次搬家不怪你,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有些事情还不是现在的你应该知道的,将来你长大了,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了,娘自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飞羽似懂非懂的重重点了点头,去收拾东西了。

说是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飞羽家实在是太穷了,除了要把已经晾晒干的草药和熬药的罐子拿上,也就是母亲和他的一人一床被子了,别的东西都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拿与不拿没什么区别。不管搬到哪里,一应事物再重新做一套,对于飞羽来说,甚至比搬家时拿走更简单。

飞羽将所有东西用草绳一捆,然后背在背上,搀扶着母亲,有些不舍得向村中央的方向看了一眼,终是迈步离开了。

飞羽母子搬来阮家村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这里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只是没有来得及跟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阮青燕道别,是飞羽心中唯一有些遗憾的地方。

“不知以后,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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