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妖族袭村

这个七彩漩涡原来是一个叫做“远古遗迹”的入口，而且据刚刚那两位剑士所说，这入口中被大量的时空乱流所充斥，连可以御剑飞行的人族剑士进入其中，都会被时空乱流绞成碎末。若是飞羽知道这个七彩漩涡是如此凶险的一处所在，怕是他说什么也不会傻得自寻死路般进入其中的。再或者说，如果不是那只巨蟒将飞羽逼得走投无路，他也不会贸然进入到一个不知是吉是凶的陌生之地的。

如果不出意外，飞羽进入七彩漩涡中十有八成是不能活命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飞羽一进入七彩漩涡之中，立刻便触动了到处乱窜的时空乱流。那些恐怖的时空乱流就如同一柄柄薄如蝉翼的迷你飞刀，这些数之不尽的迷你飞刀互相交织缠绕成一张张纵横交错的刃网。还未待飞羽反应过来，这些刃网就将飞羽瞬间吞没了。

饶是飞羽体质特殊，又有“狼头吊坠”这样的保命“护身符”，还是顷刻间就被刃网绞得血肉模糊了。

开始的时候，飞羽的意识还比较清晰，紧咬牙关忍受着全身各处传来的巨痛。用自己坚强的意志抵抗着时空乱流对身体的破坏。可是没过多久，他的意识便渐渐模糊。

飞羽已经预感到，自己怕是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面对死亡，只有十来岁的小飞羽一点都不怕，但他却想到了身患重病，等着自己回去照顾的母亲。飞羽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自其四五岁开始，便可以帮助母亲生火做饭、采药熬药。这些年，母亲已经习惯了小飞羽的照顾，或者说，母亲已经离不开小飞羽了。可是，现在他就要死了，他死了就没有人可以像自己这般一直在母亲身边照顾她了。身患重病的母亲没有人贴身照料，万一发病那可如是好？

“不行，为了母亲，我绝不能就这样死去！”飞羽渐渐模糊的意识在这一刻突然清醒过来，一种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自心底中生出。虽然其全身各处所传出的巨痛比刚刚足足强上了数十倍，但飞羽却强忍着巨痛睁开了“双眼”。

一幅比想象中更为凄惨恐怖的画面出现在飞羽的“眼中”。

他哪里还有皮肤肌肉？入“眼”处皆是一根根还残留着丝丝血肉的森森白骨，自其进入七彩漩涡仅仅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飞羽就被这里的时空乱流绞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可是自己为何还能看得到？”全身各处都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难道唯独头部还完好无损？如若不然，他的双眼早就随头部一同被时空乱流绞碎，为何他还能看得到？

想到这里，飞羽竟鬼使神差地朝着自己的头部看去。如果这样的想法被别人知道，一定会笑掉大牙的。在没有镜子的的情况下，谁又能看到自己的头部？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飞羽真得“看”到了自己的头部，只是其头部哪里还有双眼，在时空乱流的乱绞之下，也已仅剩一个骷颅头了。

此时此刻，飞羽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何会“看”到自己的头部，因为那薄如蝉翼、锋利无比的时空乱流所化飞刀所组成的刃网，正在吞噬着他仅剩得那副骨架。

“既然自己的意识还清醒，那就证明自己还活着，即使身体只剩下了一副骨架。”飞羽内心中的求生欲望无比的强烈。

要活下来，当然就要找到在时空乱流中活下来的办法。飞羽立即用“目光”扫向了四周，仔细搜索着任何可以让自己活下来的蛛丝马迹。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神秘的符印若隐若现的在时空乱流所化飞刀组成的刃网中出现。飞羽也不管那神秘符印到底是什么，能不能让自己活下来，便本能地控制着自己的两只已经出现道道刀痕的手骨，朝那个神秘符印抓去。

那个神秘符印灵性十足，不待飞羽的手骨靠近，便“嗖”地一下飞走。下一瞬间，神秘符印竟朝着飞羽的头骨飞去。足有数十尺的距离，神秘符印只眨眼的功夫便飞至，而后又“嗖”地一下钻入到飞羽的头骨之中。

还不待飞羽反应过来，其所余骨架周围，竟接二连三地出现一个又一个神秘符印，这些神秘符印也都纷纷尾随那第一个神秘符印，朝飞羽的头骨汇聚而去，最终钻入其中。

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钻入飞羽头骨中的神秘符印就已经达到了几百个之多。可是神秘符印还在不停的朝其头骨中继续涌入着。

一时间，飞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竟忘记了时空乱流所化飞刀砍在自己“身体”上的疼痛。

“不对！”飞羽好突然发现了什么，喃喃自语着，“自己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刚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了呢？”原来，不是飞羽暂时忘记了疼痛，而是疼痛感不知在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飞羽无比绝望地自语道。之前妖族袭村杀人后，飞羽看到那些被妖族之人斩断手脚的尸体时，曾问过母亲，那得多疼？而母亲告诉他说，人死了就不会再感觉到痛苦了。所以，此时的飞羽才会认定自己已经死了。

“唔……”飞羽毕竟孩子心性，再怎么坚强，在认为自己已经死去，将不会再有人照顾母亲后，还是无比伤心的大哭起来。

飞羽哭声越来越大，泪水顺脸簌簌流下，打湿了其双颊。他本能的用手擦去泪痕，继续放声大哭。

“悟……”

“咦？自己的手……”再一次用手擦去双颊泪痕时，飞羽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又长出了新的肌肤，而且这肌肤似玉非玉、光泽闪动，让人视之不禁立生爱惜之情。

虽然心中怀疑这有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但飞羽还是顺着手臂向身体各处看去。飞羽越看越惊喜，不仅仅是自己的手，其全身各处都长出了与手上一模一样的新肌肤。他还想再看看自己的头部，却发现，自己无论哪何移动目光，也无法再次看到自己的头部了。

不明所以的飞羽，再次将目光移向那些由时空乱流所化飞刀组成的刃网，却发现，哪里有什么飞刀刃网？更没了那神秘符印。入眼处皆是一片茫茫无际的荆棘丛，阵阵山风吹过，那些交织在一起的倒刺发出“嚓嚓”的摩擦声传来，顿时让人觉之刺耳无比。

“自己不在七彩漩涡中？而是回到了荆棘林里？”飞羽一边猜测自己的处境，一边转动身子用目光扫视周围。当那个七彩漩涡出现在其身后丈余远的地方后，飞羽终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回想起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飞羽竟有一种做梦的感觉。“难道真得只是做了一个梦？”他很快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假设。因为此时的他身上哪有一件衣服，其全身赤裸，那似玉非玉光泽闪动的肌肤在绿油油的荆棘丛中显得格外扎眼。这足以证明，刚刚其经历的一幕幕绝不是梦。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莫说只有十来岁的小飞羽想不明白，就算是那两位能够御剑飞行的人族剑士遇上了这样的事，也不一定能够明白。身入被时空乱流充斥着的“远古遗迹之门”后，非但能全身而退，好似还机缘地获得了重生一般。这样的事情，就算讲出去，在人、妖、灵三族内，怕是连一个肯相信的人都没有。

“呜——”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号角声突然自远处传来。

“不好！是妖族袭村。”飞羽暗道一声。

位于在人妖边境的这些小山村，经常会遭到妖族的袭扰。慢慢地，人们便想出了用号角来传递敌讯的方法。每当听到这号角声响起，村中人都会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或躲在家中、或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以对抗妖族之人。

飞羽在听到号角声后，首先想到的还是母亲。他母子二人刚刚将家搬到了小连子山的半山腰上，那可是妖族之人袭扰阮家村的必经之地。如果独自在家中的母亲不幸遭遇了妖族之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飞羽不敢多想，立即随手拔起几根荆棘条，在腰间一系，算是遮住了下身。然后，辨认好方向，飞也似地朝半山腰的家中跑去。

待其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家中之后，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传遍全身。小竹屋里异常的安静，就连平日里偶尔会传出的母亲的咳嗽声都没有。

“娘……”飞羽试探着叫了一声道。

屋中仍然没有任何声音。

飞羽再也按捺不住，疯一般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直令飞羽如遭五雷轰顶，脑中嗡的一声炸响，双眼一黑，就要晕倒在地。他看到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左臂无意识地达拉到床下，双目紧闭，嘴角一丝血迹仍未干透……

“娘……”飞羽撕心裂肺般大喊一声，快步爬到了母亲身边。“娘，你这是怎么了？”泪水止不住地向外流淌。

然则，母亲却像是睡着了一般，面带微笑，一动不动。

“可恶的妖族——”飞羽瞬间狂怒，在其心中已经认定，母亲定然是遭到了妖族之人的毒手，其心中恨意滔天，暗暗发誓，“我飞羽有生之年，一定要屠灭所有妖族，为娘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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