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成绩出来的这个周末，橙小花回了趟家。

        已经有四个星期没回家了，一下车家乡熟悉的气味迎面扑来，橙小花闭上眼深深地呼吸。她快步地从车站往家走，她的家不住在街面上，从车站到家里还要经过长长的一条路。

        也有三轮车可以送到家，可是要花二元钱，橙小花才不舍得花这钱，自己的家里的路再长都是短的，她走着走着不禁高兴地跑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跑的冒出了汗，她放慢脚步朝村口走去。可奇怪的是她发现认识她的那些村里人竟比往日的热情高涨了十分，难道是几个星期没回家的缘故，她想。

        “花，回来啦，”

        “花，怎么好些日子没回来来呀，”

        “花，越发出息了呢，”

        ，，，，，

        橙小花的心里暖暖地，到底是家乡人啊，那是亲切地代名词。

        可怎么她不认识的乡里人也和她打了招呼，她有点懵圈地笑着回答，如果说熟悉的邻居或认识的村里人打声招呼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可有些她根本不认识呀，多少让橙小花感觉到，这热情很了呀。

        其实她不知道。

        当三天前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悄然驶进乡里到村里将橙小花的爸爸送到家门口时，全村都炸了，穷乡僻壤地落后村庄，一个庄稼汉因为去女儿地学校开个什么会就被轿车送回来那是多大的震动啊。

        就那还是在不知道那车是县委书记地专用车的情况下，如果知道那不就地炸轰一大片才怪。

        可即使不知道那也是爆炸般地动静啊，不知道橙小花在县里重点高中获得了多大的荣耀呢。

        橙小花的家都被挤爆了，首先冲进去的村长那就激动了海海的。

        “咱村出能人啦，咱花给咱村争光了呀。”

        热情似火地村里人将橙小花的家都挤爆了，橙小花的妈妈兴奋地两眼放光跟什么似的，唯独橙小花的爸爸保持着谦虚地嘿嘿地笑，说着：“娃在学校还好，谢谢大家关心，谢谢大家关心，”还把朝阳让他带回来的那些糖果零食拿出来分给村里人吃。

        村里人能不更加热情高涨，尽管橙小花妈妈看着那些散去的精美包装心里那叫一个疼，可禁不住人家对娃的关心啊，只能忍痛割爱了。

        这样的火爆持续持续了三天，才渐渐消去，然后影响却绝没有消去，橙小花成为了出息的代名字。

        甚至于每家家长教训孩子都是：“你折腾啥，有本事你学学橙小花也给我长长脸，”

        “你哭，还好意思哭，你有橙小花一半的一半我都知足了，”

        县城和农村不过百余里路程，飘绕在橙小花头顶天空里的空气和云彩竟这般不同。

        可她哪里知道，家乡人竟把她看成神一样的存在。

        那般热情似火地招呼，都让她不好意思她起头，她低着头赶紧往家里跑去。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刚到门口两个弟弟向老狼扑小鸡般向她扑来，嘴里还兴奋地叫着：“姐，回来啰，姐回来啰，”

        妈妈奶奶似乎列队出来欢迎，“花，回来啦，”

        搞得橙小花怪不好意地：“回来啦，奶奶，妈妈，”

        吃完饭和奶奶聊天，听弟弟们吹牛，橙小花才明白了这几天家里发生了这么隆重地事情。她无奈地一笑，看着奶奶妈妈骄傲的自豪，判断着爸爸并没有将她在学校的事情告诉她们。

        爸爸去别的村出礼了，晚上等他回来，橙小花悄悄地走到爸爸跟前，告诉爸爸她其中考试地成绩是全班第一，之前之所以没有显露出来是为了帮朝阳他们几个，因为那些带回来地零食都是他们塞给她的，她受了他们太多的帮助。

        爸爸没有说什么，摸摸她的头，叹口气地说：“丫头，那几个孩子真是好孩子。”其实她爸爸地心里是带着震撼的，“能将自己的荣辱那样隐忍，不容易啊，娃能干大事啊，哎，那一巴掌真是打亏了娃，”

        “你回去别忘记带点红薯干去，”爸爸叮嘱到。

        听到爸爸说她的那几个兄弟好，橙小花不觉得一笑，是啊，那帮家伙侠肝义胆的连爸爸都觉得好，更何况她自己呢。

        听到爸爸要她带上红薯干的叮嘱不禁又是一笑，呀，爸爸还没看出来那是他们故意说的，为的是他不用觉得欠下什么人情，他们身上带着的那些零食哪一个不比干巴巴地红薯干要好吃百倍。

        可惜，再有以前的日子恐怕很难了，她笑笑地问自己，是不舍得朝阳地零食吗？兄弟们地书籍随声听吗？

        不是吧，心底的声音告诉她，那似乎是一种让自己乐观和抵御所有事情地底气和力量，是自己活在一个处处都高级的社会里唯一放松身心的角落。

        橙小花地担心没有错。

        新的一周刚开学，她被班主任以个子矮小不利于看到老师上课的板书为由调到了优等生专属的第一排。

        似乎橙小花是今天才长成矮小的个头的。

        被下令换座位两天了，她还没动静。

        她磨蹭着舍不得走，不光是她，后排的兄弟都舍不得。

        更别说朝阳，早已悄悄地红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起，橙小花早已成为了他的女侠，放在了他暖暖地心窝里，静静地释放着他心里最温软地柔情。

        他想起她晕倒时他抱着她轻飘弱小的身体狂奔医务室的害怕，想起她盯着人家女孩脚上运动鞋痴迷羡慕的神情，想起她忽然被老师打，被她爸爸打的那一下下在心里瞬间涌起的心疼，想起她留着泪跑进黑夜里四处找不到的慌张和着急，，，

        啊，生活平静如水，从未体会过那般情感滋味的大男孩竟在橙小花的世界里跟着情感起伏同息，有时他会呆呆地发愣，会跟着她地笑笑的灵魂出窍，会看着她流泪而心里疼痛无比。

        她没有城里女生白白的皮肤，没有好看的衣服和鞋子，甚至连一次肯德基麦当劳都没吃过，而那些在他们这些家庭条件好的学生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零食，饰品，玩具书籍，更别提旅游，玩乐就更没有了。

        不能不说她是土土的，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聪惠，她纯净可爱地笑，带着孩子似地顽皮，即便是小小的身体里都散发着强大的乐观和任何时候都让人心底踏实的厚实感，似乎无形中就钻进了他的的心窝深处。

        他想保护她，像男人保护女人一样保护她，看她一脸灿烂的笑，想把什么好的都给她，给她吃最好的零食，给她看最好看的书，想给她最好看的鞋子，想带她去看电影，带她去吃肯德基麦当劳，想在风里带着她追逐奔跑，，，，

        可，如今她却要被调到最前面做了，他们的帮扶对象解除了，她再也不需要他以倒数第二的成绩给她娓娓道来她的提问了。

        他也不是倒数第二了，也不坐倒数第一排了，而是以全班排名第十五名的成绩被调到了前三排，所有后排的兄弟都有了不同的座位调整，可此刻，他多想还是以前的倒数第一，她那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

        这一整天后排地兄弟们都个个低着头，似乎内心沉重无比。如果说其他兄弟是因为开心和无比坚定地友情感到了不舍，而朝阳则明显在这基础上多了份私人感情。

        心里抑制不住地悲伤犹如在经历了生离死别，永不相见般低落伤心。

        少年的情谊和以往的相处点滴被无比放大，在他们的心里积下沉甸甸地感情。

        当班主任再一次催促着他们赶紧将座位换好时，橙小花才猛地拿起书包似乎连朝阳望都不敢望一眼调换了座位。

        “别了，我亲爱的座位，我亲爱的兄弟们，”

        她换到了班级座位格局中正当中的那一竖排的第一排，那是在老师看来最好的位置甚至没有之一。

        而她惊奇地发现，她的旁边是班长，天呐，怎么会是班长，那个高冷的学霸，不是，不是班长在那另一排吗？

        橙小花惊呆了，她没想到能和班长坐一桌，老师调座位时她不知道是开了小差还是情绪不在线，她以为，以为是另外一边。

        瞬间地惊讶带走了橙小花离开兄弟们地悲伤，可班长带来的如冰一般的冷漠直接让她在同桌两天后，是那么怀念和朝阳同桌时的温暖。

        她不知道，自己从开学第一天起，心里默默念了很久的名字的班长这么冰冷，甚至连话都没见他说一句，除了那句每天上课时喊：“起立”。

        更奇怪地是还没有朋友，没有朋友，特立独行。

        她想起朝阳和猴子耗子卫卫他们整天霸在一起的嬉皮笑脸追逐打闹，一起笑，一起落泪，一起抗事的同仇敌忾，可班长竟没有朋友，人，怎么可以没有朋友，那心里的话，平日里的玩耍呢？

        他甚至，甚至连和橙小花都不讲一句话。

        啊，这是一个怎样的，冰冷所在啊。

        周五晚上没有自习课，下午放了学同学们便都回家了，上周刚回过家的橙小花这周不再回去，被朝阳耗子他们喊道了教室最后一排开零食大会。

        他们嬉笑怒骂地坐在一起，犹如老朋友聚会般有多亲切。

        当橙小花小声地问朝阳：“为何班长一句话都不说时？”朝阳告诉了她一些零星地原因，她才知道看起来高冷如冰地班长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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