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回美国的机票，他们是和来的票一起订的。

        因为沈妧的腿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继续做复健，他们计划着用最短的时间处理完这边的所有事情，尽快飞回去完成落下的治疗。

        但他们回国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到了许京皓那里。

        事实上，许京皓会知道，也没那么奇怪。

        京市本就是他的地盘，说不定温斯坦酒店里，都遍布着他的眼线。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许总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我认为，你应该用成年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地逃避。”

        她这个堂哥多会察言观色，沈妧与他相处了这么久，早就心知肚明。

        因此，她不再说“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种立刻就会被拆穿的谎话，而是将自己的烦恼摆到了明面上：“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

        许京皓上次离开美国时，给她投下的炸弹太大，以至于到了现在，她都没有完全缓过来。

        陆晨可以帮助沈妧摆平一切，唯独感情，他自己都一窍不通，自然无从插手。

        “你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今晚走。”

        他昨晚结束应酬，赶回到酒店时，已经过了两点。推门进来，却惊讶地发现许京皓正弯着腰，把一条拧干的湿毛巾贴到沈妧的额头上。

        见他回来，许京皓立马告辞。只是在走之前，又叮嘱了他好些东西，譬如毛巾该什么时候换、床头的药该什么时候吃、一次吃几颗、什么时候喊酒店的小护士过来给沈妧打针……事无巨细，听得他咋舌。

        许京皓对沈妧的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深沉又纯粹的爱，让他不禁动容。

        他是希望沈妧与许京皓在一起的——尽管他叔叔知道以后可能会打断他的腿，可他又不愿意干涉沈妧的选择，只能这样暗戳戳地、小小地，助许京皓一臂之力。

        **

        谢莺葬在一个普通的墓园，和千千万万她曾经瞧不起的“普通人”一起，长眠于山上的松柏之间。

        因为沈妧说“随便”，陆晨便没怎么挑墓地的位置，让人随便推荐了一个，刚好面朝着人工湖，风景倒不错，就是得爬到半山腰。

        京市近些年来对祭扫管得愈发严了，陆晨拎的一袋香纸蜡烛不让带上山，只能全部扔进山脚下的大铁桶里，跟其他人的东西一起烧。

        他开玩笑地跟沈妧说：“也不知道谢莺收不收得到。”

        沈妧抿住唇，盯着铁桶里熊熊燃烧的烈火，没有说话。

        “你说，谢莺这辈子，究竟值得吗？”陆晨问她，“年轻的时候出卖|身体，换取优渥的生活；这么多年在沈家卑躬屈膝，不被任何人尊重，甚至还丢了性命……就连死了以后，都过得这么惨，孤零零的在这地方，过了今天，可能再也等不到来祭奠她的人。”

        值得吗？

        沈妧微微弯唇，“只有她自己知道。”

        上山的台阶虽然多，但都很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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