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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重回故里


赵云扬和大爷一行四人经历三波哨卡之后,终于到达了炎羽城内。

这里的市井喧嚣,如同现代社会一样。

热闹的集市,形色各异的人们正在逛逛停停,偶尔一队治安巡逻队排队走过。

这样的场景竟然让赵云扬觉得安心,就像以前常常听见的一句话。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被喧闹的叫卖声、隐约的器乐声,还有来来往往,欢喜各异的人群感染,内心的孤独似乎被抹平了几分。

谁不想做一个平凡人,寻一个知心人,富足安康的过完这一生,仅此而已。

“赵云,李昀呢?”

被大爷拉住,赵云扬环顾四周。

发现不知何时,那个默默无闻跟在大家身边,慌慌张张的李昀不见了。

“大爷,好像进城后,他才不见的。”

赵云扬细细思索片刻后,进城的时候他很确定李昀还是在身边的,因为当时那条大狗,嗅来嗅去最多的就是李昀。

“可能着急回家吧,这孩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不见了。”

大爷看了一眼拥挤的人群,放弃了去找李昀的想法,拉着赵云扬奔向守卫衙门。

像他们这样的失踪人口,给守卫衙门报备一下最好,以免不必要的麻烦,顺便说一说关于“瘟”的事情。

刑天这样的青年强者带路,避免了很多麻烦,他们三顺利见到了负责登记的衙役。

大爷的登记顺利异常,毕竟失踪人口回归,是一件幸事。

但是当轮到赵云扬时,事情就不那么友好了,尤其是赵云扬亮出了背部的图腾时。

衙役的脸色从诧异变成了一丝惊讶,虽然多年的经验让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但是还是被心思敏锐的赵云扬察觉到了。

此刻,赵云扬对于自己的黑色图腾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是图腾的问题。

而是大家对待自己图腾的态度,似乎不太乐观。

“大人,还有件事我需要汇报。”

大爷凑上前,恭敬的堆着衙役说道。

“什么事,赶紧说,我需要去马上汇报。”

“我们似乎遇见了传说的瘟。”

衙役瞪大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三人,如果不是看着他们中有个禁军将领,他早就直接喊人抓捕了。

“你们等等,我去找判官。”

在衙役离开时,周遭的守卫们围住了他们三人,不安的情绪氤氲在赵云扬心头。

大约一炷香后,整齐的甲士声音从殿外传来。

领头的是一个拿着挥毫的男人,火红的长袍上刺绣着一只火凤凰,一枚暖玉系挂在腰间。

俊俏的面庞少了些男人的气概,反而多了点女人的妩媚感。

来人应该就是衙役口中的判官,此时,衙役紧紧跟在男子身后,低声的说些什么。

判官见到赵云扬后,挥手制止了衙役,一人独自上前。

打量了一眼刑天,直接走向赵云扬,站在一边的大爷,看都没看一眼。

“赵云是吧,把上衣脱了,容我看看。”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赵云扬不由得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听见判官的腔调后,赵云扬觉得恐怕太监的声音也不过如此。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从。

大男人的,露个背而已,不算侮辱。

也许算被吃豆腐?

内心腹诽不已的赵云扬还是照做了,

周遭的衙役甲士们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波动,事情应该不至于太坏。

“原来是黑暗图腾,你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六。”赵云扬并没有任何隐瞒。

“十二岁觉醒,修炼十四年,似乎也没人废你武功,才堪堪癸境巅峰,这天赋,真是可惜了。”

赵云扬听不懂判官的意思,索性也懒得回答这个娘娘腔,恶心!

但是判官似乎意犹未尽,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可知为何我们如此兴师动众?”

“不知。”赵云扬还是懒得搭理这个娘娘腔,恶心!

被赵云扬如此不恭敬的回答有些逗笑了,判官稍顿片刻,还是给在场的解答起来。

“自古以来,异种图腾者数不胜数,但偏偏黑暗图腾者,无不是嗜血杀戮之辈。”

说到此,判官脸色狠厉,仿佛曾经经历过一般。

“黑暗力量,腐蚀内心,同时拥有者也进步神速,最后在力量中迷失自我,成为妖魔。”

判官色厉内敛的盯着赵云扬,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

赵云扬并没有附和他的自言自语,周遭的人摄于判官的气场,也没有人敢说话。

只有低着头的大爷攥紧的拳头想要说什么,可是似乎又考虑到什么,欲言又止。

其实赵云扬真正的觉醒时间很短暂。

“不过你这样的修炼速度,当个笑话就行了。”

判官盖棺定论,赵云扬实力低微,即便出问题,也不是大问题,抹杀即可。

更重要的是,在没出问题前,他是人族一员,不该得到不公平的对待。

就在判官挥手准备结束这场闹剧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大爷,似乎鼓足了勇气,踏步上前,做鞠躬状。

“大人,我有事禀报。”

看了一眼大爷,判官仍旧站起身,往外走去。

“瘟的事情我知道了,跟你们一起的李昀我们正在寻找,这件事你们不用上心了。”

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判官转过身,对着刑天说道。

“禁军教头命你三日内返回大营。”

“哦,知道了。”

言罢,带着一列甲士扬长而去,留下欲言又止的大爷和衙役。

如果按照判官的说法,黑暗图腾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赵云扬觉得必须要趁早去看一看那个带自己来的洞穴,看看有没有机会回到现实。

当然,现在还是先找个落脚点吧。

脸上阴晴不定的大爷看了几眼赵云扬,

赵云扬觉醒时间很短暂,但这个事情没有来得及说。

退一万步讲,大家好不容易一起逃出命来,总不能下一刻就把伙伴给卖了。

他决定看看再说。

更何况赵云扬不像一个容易失去理智的人,古往今来,异种图腾那么多,也没听见几个成为大恶魔的。

走出衙门,赵云扬站在仍旧人来人往的大街,却生出了别样的情绪。

独在异乡为异客。

环顾四望,竟无我安身之处。

他不知道去哪里,以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他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那个来时的洞穴。

这几天如同赶场一般的经历让他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镣铐摩擦出来的伤痕隐约刺痛,他大概都会认为这依旧是大梦一场。

其实他也更渴望这是一场梦,醒来他还在狭小的出租房内,至少,有地方遮风避雨。

大爷正准备带着刑天回家,去看看自己多年未见的妻女,重温一家团圆的天伦之乐。

但呆立在府衙门口的赵云扬让大爷有点心疼不已。

这孩子,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个可怜人,举目无亲,无家可归。

要不?让他去我家暂住几日?

刑天似乎也看出了老爹的纠结,一路上也大概了解了赵云扬的身世,便向赵云扬发出了邀约。

“兄弟,我家有个柴房收拾下倒是可以住人,你这人生地不熟的,要不先暂住几天,后面再从长计议?”

被刑天真挚的目光触动,还有大爷的点头示意,赵云扬觉得去借住几天似乎也不丢人,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犹豫片刻,赵云扬答应了。

“好,借住的这几天我会帮你们干活的。”

赵云扬心中有自己的坚持,不愿意白占别人便宜,即便走投无路,他还是想凭自己的劳动换取。

“出门在外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刑天对赵云扬的好感逐渐升温,这年头,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可不多了。

大爷期待与家人团聚,赵云扬庆幸也觅得了住处。

一行三人欢欢喜喜回到了一处宅子,虽然宅子有些老旧,占地也不大,但是从满园整齐的菜地来看,宅子打理的很好,宅子的主人肯定是个勤劳能干的人。

“妈!你男人回来了!”

扯开嗓子就瞎吼,刑天真是得了他老爹真传,这张嘴就是不正经的,逗得赵云扬轻笑了起来。

这样温馨和睦的场景是他无比羡慕的,在读书的那些年,当同学们的爸妈来送吃的,送袄子,送水果的时候,他就无比羡慕,他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

他唯一拥有的就是那个目光有些浑浊的爷爷,他唯一温暖的源泉。

“瘪犊子,说啥呢,我是你老子,吼啥吼。”

骂自己儿子就是解气。

大爷不仅一直踹刑天屁股,嘴上也是骂骂咧咧,但是小眼神已经期许地看向院子里,期待那个曼妙的身形快点出现。

“老刑嘛?是老刑嘛?呜呜呜~”惊喜的女声从房内传来,呜咽着奔向了大爷怀里。

这是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

朴素的妆容落落大方,一串串眼泪不要钱的飞洒在空中,也涂抹在大爷的衣襟上。

“是我是我,梅儿,是我,我回来了。”

大爷和妇人你侬我侬,弄得刑天和赵云扬倒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久别重逢的喜悦我们都理解。

可是一大把年纪了,还亲亲是什么鬼?

赵云扬撇过头,暗自腹诽:这真是人在路边站,狗粮从天上来。

刑天倒又嫌弃又好奇地看着他爹妈黏在一起,真是奇葩一家人。

温情时刻,院门这时被谁一把狠狠推开了,装在篱笆上发出一声巨响。

赵云扬身后传来一声温婉的声音。

“爹,是你回来了么?”

出现在门口的妙龄女子,一袭青衣剪裁精细但不华贵,一枝木质发籫点缀在挽起的发梢间,一双丹凤眼里铺满了晚霞,落日的余晖,温软的在她脸上氤氲开,让本就好看的脸庞多了些羞涩。

赵云扬呆呆的看着这幅美景,而美景中的女子,也看向了他,四目相对。

此时,微微晚风起,抚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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