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倒霉蛋与鬼面教导

　　
“余凡，醒醒！”
恍惚间，余凡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一顿天旋地转后，悠悠醒转，堤拉着惺忪的睡眼，正欲回应。就见此时，一个黑色物体极速飞来，来不及闪躲，duang的一声，正中眉心，砸的余凡头晕眼花，久久未能醒转。
耳边传来哄然大笑，好像有一群人在窃窃私语。
“哎呦，我当谁呢，原来是倒霉蛋啊，竟然敢在鬼面教导眼皮子底下睡觉，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是咱们学校的名人了。”
“什么名人，人名的，他你还不知道，喝凉水塞牙，打哈欠闪腰，走个路都能踩到狗屎，估计瘟神见了他都得避着走吧。”
“哈哈，果真是啊，鬼面教导一周就一节课，他竟然敢当堂酣睡，果真自作孽不可活啊。”
“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啧啧，还是离远点好！”
……
一句句窃窃私语传入耳际，余凡顿时搞清了状况，忐忑不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一张红彤彤的脸抬起，大脑高速运转，指望在鬼面教导手里觅得一线生机。
然而，抬头的一瞬间，余凡感觉大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只见入眼处一个个光团闪耀着各色光芒，金色的、红色的、绿色的……有强有弱，十分凌乱，却不见一道身影，非常诡异。
余凡连忙揉了揉双眼，闭目三秒，猛然睁开，依旧还是之前的画面，仿佛一个个分散的五颜六色的色素。
“我的眼睛……”
余凡低呼出声，一瞬间，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颓然的瘫回座位上，双手捂着眼睛，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莫不是还在梦里？对，一定是这样的！”
余凡似乎找到一丝希望，倒头睡去。
讲台上，穆广之毫无情绪波动，就和他那张毫无表情的死人脸一样，没有理会台下的闲言碎语，随手拿起一根粉笔，微微用力，粉笔便似离弦之箭般，精准无误的打在余凡的太阳穴上，然后说了句：“放学来我办公室一趟”继续上起了思政课，又忽然想起什么，头也不回的说道：“哦对了，黑板擦帮我拿上来”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粉笔甩来，看似平淡无奇，然而余凡感觉浑身似触电般，一阵激灵，猛地坐起，一众形形**的学子，尽收眼底……
大学的课程还是相对轻松的，思政课又是所有课程中最轻松的课程，若不是鬼面教导任课，恐怕整个课堂会鼾声四起，毕竟是几个班一起合上的大课，总不至于空空如也。
怀着忐忑的心情，余凡等到了下课铃声。然而，以往宛如天籁的下课铃，此刻却如催命符一般，因为，放学了！
穆广之走后，余凡草草的收了课本，将其交给室友，在一众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中，像个逃兵一样，夺门而去。
……
穆广之的办公室在北校区，而他们上课的地方在南校区，中间还隔着好几个街区，约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余凡不急不缓的走在大街上，头脑风暴始终在酝酿着，悔恨，不安，不解等多种情绪萦绕心头，嘀咕道：“最近为何总是重复相同的梦境，好似亲身经历一般，奇怪啊奇怪！难不成村里的大叔大爷们真有神力，怎么可能？一定是最近小说看多了，嗯，一定……”
话音未落，一辆汽车朝余凡疾驰而来，幸好余凡躲避迅疾，几乎擦着汽车的后视镜躲了过去，但因为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在地上，尚未起身，便朝着车辆离去的方向嘴咒道：“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去呢？”
却听：“眼瞎吗，红灯都敢闯，找死啊？”
余凡听闻，看了眼红绿灯，这才发现还有几秒才绿灯，连忙起身退到黄线后，检查身体并无大碍，等到绿灯后，讪讪离去。
当真，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
晚上六点放学，等到余凡赶到北校区时已经六点半了，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前踟蹰了许久，又酝酿了许久，余凡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教导主任的门。
“当当当”
“进来！”门里传来一声女声，声音清脆，却略带一丝不耐。
余凡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并没有看到那张让人胆战心惊的死人脸，入眼竟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女子一身职业装，显得非常干练，素面朝天，五官精致，皮肤吹弹可破。尤其那傲人的上围，将雪白色衬衫撑起一个夸张的弧度，呼之欲出。
余凡来自农村，除了电视上的那些美女明星和校园里偶然一瞥的校花，哪还见过如此漂亮的美女，不由看的有些痴了，片刻后才结巴道：“老……老师好，我……我……我叫余凡，穆主任叫我过来的。”
美女似乎很忙，正坐在一台笔记本前面，疯狂的敲击着键盘，鼠标飞速摆动，时不时甩出一个很夸张的弧度。
闻声，不见女子有什么动作，一张白纸便贴在了余凡的脸上。
“去这里，别烦我！”女子说完，便一心摆弄起电脑。
“教师楼A栋二单元1403室”余凡看着上面的地址，一脸迷茫，还欲说些什么，却识趣的闭上了嘴，小心翼翼的闭门离去。
刚到走廊，便听办公室传来美女的咆哮声：“亚索，你这个坑货，又输了……”
余凡晕倒。
……
兜兜转转，终于，余凡来到了教师楼1403室门前，敲门道：“请问是穆主任家吗？”
没多久，房门打开，正是穆广之那张熟悉的面瘫脸，余凡长舒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正欲解释，却听穆广之说道：“饭还没吃吧？快进来！”竟夹带着几分热情。
“嗯！”余凡下意识的点头，又猛地抬起头，眼睛睁的老大，心想：“嗯？什么情况？”
余凡进屋后，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正襟危坐，哪里有动筷子的勇气？
穆广之也不理会，自顾自的盛了碗饭，便吃了起来。
余凡如坐针毡，开口道：“主任，我……”
“吃饭”
“哦！”余凡连忙拿起了碗筷，狼吞虎咽起来。
“慢慢吃”
“唔”嘴里塞满了饭菜，因此出口的哦字成了唔字。
静下心来，余凡方才发觉，饭菜有点凉，想必做好一会了，但依旧可口，比学校食堂高了好几个档次，不由细细品味。一顿饭吃完，余凡很有眼力劲的正要收拾桌子，却听：“放着吧，丫头还没回来呢。”
余凡应了一声，这才发现这偌大的房间，偏偏没有他的立锥之地，不由很尴尬的杵在那，两只手不断摩挲着蓝色牛仔裤的裤边，茫然无措。
穆广之见状，让其在沙发上坐定，突兀的问道：“你信鬼神吗？”
“嗯？”余凡非常诧异，好端端一位大学教师，怎会问出如此荒唐的问题，那自己该回答信或不信？思虑再三，余凡答道：“信鬼不信神。”
“哦？这是为何？”穆广之似乎很有兴致。
余凡答道：“人死，往生，魂之状态，曰之鬼。世人灾难，多有无妄，若非鬼魂作祟，何故？若有神，为何会有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感慨？所以，信鬼不信神！”
“哦？似乎有几分道理！”穆广之点了点头，道：“神？不过修为比较高深的一群人罢了。鬼，亦不过是些有机缘的灵魂而已。”显得高深莫测。又问道：“倘若见鬼，当何如？”
“呃……我不过随口说说”余凡尴尬的挠了挠头，想不到这穆主任问话如此刁钻，难不成还真能见鬼不成？
穆广之也不接话，过了片刻又突然问道：“想修炼吗？”
“啥？啥玩意？”余凡瞪大了眼珠子，这真是自己那位鬼面教导吗？不会是哪个神经病伪装的吧？
“修炼！”穆广之语气加重了一分，非常认真。
余凡满眼诧异的看着穆广之，讪讪笑道：“穆主任，那个，咱们还是说说课堂上的事吧。”
“哦？你是说觉醒吗？”穆广之回道，然后不理余凡，继续说道：“修炼第一境：炼气。但要炼气，必先觉醒，觉醒后神与气合，气与天合，方可引天地灵气入体，以灵气洗涤体内污秽，从而筑就无上根基。天之道……”
余凡听得昏昏欲睡，如梦似幻，当真如天书一般。却还得假装认真，万不可重蹈覆辙，此中煎熬，想来可知。
穆广之口若悬河，完美展现了自己的名师风范，若是脸上再挂些眉飞色舞，那定是一堂极其生动的修炼课。可在余凡听来，颇有一种疯癫老头手持几本知名“秘籍”，见人便说：“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就交个你了”的即视感。
不多不少，45分钟后，穆广之结尾说道：“好，今天先讲到这里，下课。”顿了顿，又道：“不好意思，习惯了！”只是脸上仍无半分表情，好不诚恳？
余凡还能怎样，满脸堆笑，道：“穆主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我这就回去好好修炼，定不负主任知遇之恩。”说完，便欲遁走。
“回来！”穆广之喝道，心想难道自己循循善诱做的不好？怎地就没人信呢？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就在此时，哐当一声，随着关门声一起的，还有一句清脆的女声：“爸，我回来了！”
闻声，穆广之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做一个微笑的表情，但面部肌肉太过僵硬，反而显得更加难看。起身端起饭菜朝着厨房走去，边走边道：“丫头回来了，先陪小凡聊聊天，爸先给你把饭菜热热。”
余凡朝门关望去，果然，正是在办公室见到的那位美女，不由心跳有些加速，一抹红晕在脸上浮现。
余凡连忙起身朝厨房而去，接过饭菜，道：“主任，我来吧，您还是再给我讲讲修炼的事情吧。”
“嗯？刚才还兴致缺缺，怎地突然又来了兴趣？”穆广之一时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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