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思

　　
闹了场乌龙，自然少不了鸡飞狗跳……
待李灵红着脸离去后，余凡正色道：“柏哥，胖子，谢谢！一来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没有你们，我可能活不到现在。二来，你们知道的，我家境不好，能来这边上学，差不多集了全村之力。我知道住院治疗是很贵的，虽然我这里有一万块，但这笔钱我还不能动，你们替我缴纳的费用，等我有钱了一定还给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苏柏宇并未打断余凡的话语，略作沉吟，问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余凡面露难色，总不至于说昨晚见鬼了，还跟鬼打了一架？这不得被送去精神科好好检查一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苏柏宇察言观色，心中自有计量，毕竟他们可谓同道中人，也不点破，道：“其实，我们并没有做什么。昨晚十一点十分，我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告诉我你被一群流浪狗咬伤了，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我赶到的时候，你这边已经被安排妥当。我去问过值班人员，根据他们的描述，给我打电话和将你安排住院的应该就是刚才那位美女，所以，你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们。”说着，拿起手机找到那个还未存入电话簿的陌生号码：“呶，我猜这就是你要的号码。那么……”故意来了个大喘气：“她是谁呢？”
“？？？”余凡一头问号，按照剧情不应该死命的夸她一顿，让我感动的稀里哗啦吗？好一手偷梁换柱，摇头无奈道：“她叫穆若涵，穆主任的女儿。”
“可以啊，兄弟！什么时候勾搭上鬼面教导的女儿了？”苏柏宇猛地坐在余凡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完全忘了刚才是谁那么嫌弃“断袖”的，那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一闪而过。
余凡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是昨天去穆老师那才认识穆小姐的”，又挠了挠头，尴尬道：“加上刚才那句，总共才说了两句话。”
“记得蛮清楚的嘛，还说对人家没意思？”苏柏宇狡黠的笑着，突然想到什么，打了个响指，自信道：“有了，如果我没记错，三天后是你的生日，今年哥们给你安排。”然后投给余凡一个你懂的眼神。
“呃……”余凡惊愕。
“得嘞，胖子，走，回去干正事”苏柏宇起身，招呼声楚皓，朝着门外走去。
“好的”楚皓拿起一个刚削好的苹果，正打算送进嘴里，见状连忙将其递给余凡，道：“小凡，那我们回去了，我们还得去苏校长办公室呢。”
“嗯？”余凡不解，恍然道：“你们逃课来的？”
却见苏柏宇忽然回身拉住楚皓，迅捷朝门外走去，边走边道：“谁让你告诉他的？”
“柏哥，不是你说的回去办正事吗？”楚皓有些委屈。
苏柏宇急道：“我说的不是这事啊”
“不是吗？”
“当然不是！”
声音渐行渐远……
余凡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抬眼朝着窗外看去，笑容逐渐凝固，呢喃道：“癞蛤蟆和天鹅，真的配吗？何况，匆匆两面，何谈喜欢？”
……
“当当当”
“请进！”
苏副校长办公室构造很别致，入门可见墙面两侧嵌入式的书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中间挂着一副水墨构彩的兰花图，办公桌竟是一张硕大奇异的茶案，茶案上此时还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水壶中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若非还有一台电脑、几张办公椅、几个文件柜和一条长型沙发，妥妥的古风古韵。
电脑前的办公椅上正靠着一位徐娘半老的妇人，看气色大约三十来岁，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她今年已经四十好几了。
苏新兰抬眼看着进门略显紧张的两人和若无其事的某人，微皱的眉很快舒展，轻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我的课都敢逃？”
“小凡受伤住院了”苏柏宇答非所问，气势完全不虚。
“这就是理由？”苏新兰拎起水壶，将茶具完全冲洗一遍，用茶则量取些许茶叶放入茶壶之中，接下来洗茶、冲泡、封壶、分杯，井井有条，赏心悦目。
苏柏宇不再回答，显然默认了这个说法，只是静静的欣赏她的茶道，偶尔撇嘴，偶尔皱眉，而楚皓和贠昀两人全程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你！你们……”苏新兰拿茶杯的手顿了顿，努力笑着平复了下情绪，说道：“贠昀，楚皓，你们先回去吧”闻声，两人大喜，如蒙大赦，正欲退走，却听苏新兰说道：“好快啊，大二了都，那么你们的专业课也就开始了，既然如此，我这边新到一批优质普洱，就劳烦两位同学回去通知一下贠佬和楚先生，就说……苏大虫请他们来学校喝茶。”
“苏大虫，苏校长您……”闻声，两人立即止住了出门的脚步，颤巍巍的回到原地，楚皓哭丧着脸说道：“苏校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以我这身膘向您保证，若无意外，绝不逃课”信誓旦旦。
贠昀也和声道：“对对对，绝不逃课。”声音如线，细弱蚊蝇。
两人心中叫苦不迭，最近这是怎么了，余凡昨天栽在了铁面无私的“鬼面教导”手里，他们今天又自个跑进了圈内盛传雷厉风行的笑面虎“苏大虫”手中？
“若无意外？”苏新兰挑了挑眉。
“绝无意外！”两人异口同声。
苏新兰和颜悦色道：“这还差不多，行了，你们回去吧，哦对了，记得写一万字检讨交给你们翟老师。”
两人一个趔趄，踉踉跄跄的相扶而去。
“切~装腔作势，附庸风雅”苏柏宇不屑道。
“啪”苏新兰一拍桌子，起身怒道：“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切~”苏柏宇拉过一张椅子，懒散的靠在上面，翘着二郎腿，问道：“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苏新兰见状也不恼了，重新坐定，并递给苏柏宇一杯新茶，展颜道：“不愧是我苏新兰的儿子，就是聪明。”
苏柏宇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接受这个自卖自夸的把戏，抿了一口茶，道：“上一学年，我没上过的课很多，也没见你专门找我过来。”
“我儿子没来上我的课，我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是该表示，那您以前去哪了？为何偏偏是这次？加上故意透露给我他俩的身份，种种迹象表明，你是有目的的，何况，我还那么了解你”
苏新兰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听苏柏宇自嘲道：“一个生物学家，一个炼丹师，手笔蛮大的吗，为了我这个废物，值得吗？”
“值得！因为你是我苏新兰的儿子，我的儿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废物！何况……”掷地有声，却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苏柏宇嗤笑一声，起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一万字检讨，我会交给翟老师的。另外，给我在学校附近准备一套四居室以上的房子，我想我会有用。”闭上门的瞬间，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很快又被擦拭干净。
苏新兰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沉默了许久，低声道：“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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