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林晚的第八号当铺

　　第二日沈暮西果然派了墨言来传信，让林晚中午去一茶楼等他。刚好林晚今日也要去当铺看看，就在家里先正经的练了会字就和祖母告了假出门了。

　　严氏也知道林晚喜欢看账本，而她也是未来林家的掌舵人，就随她去了。

　　林晚还是先去了永昌票号去走了个过场。以前的林晚喜欢看账本，但是现在的林晚不喜欢和数字有关的一切，而且她也知道钱掌柜只把明面上的账本给她看，真正的账本估计只有林兆英能看。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全国各地都有，说干净没有几个人相信。

　　林晚把账本认真的看了一遍，又是完美的一次做账，林晚感叹完就把账本换给了钱掌柜。

　　“对了，钱掌柜，我爹什么时候来京到底？”林晚喝着茶问道。

　　钱掌柜没有多余的一丝疑问，仿佛女儿不知道爹的行踪很平常一般，回道，“五日后，乞巧节那日。”

　　“行，”林晚放下茶杯，悄悄说道，“当铺的事一定不要告诉我爹，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林晚自己的当铺已经开业三天了，钱掌柜也没见林晚去，以为只是她心血来潮开的，没想到还关心着，点点头。“小的明白。所有的一切事宜事都是让陈年安去办的，按照您的吩咐，和林家也没有在明面上扯上关系。”

　　“嗯，”林晚赞赏的看着钱掌柜，又叮嘱道，“暗面上也不必，账本我会自己管着，钱掌柜以后就当他不存在就行了，不然我爹那只老狐狸肯定看的出来。”

　　“听小姐吩咐。”钱掌柜的眼睛里没有多余的东西来让林晚揣摩，就算她爹知道她也不害怕，只是想少点不必要的麻烦和解释。

　　“对了，钱掌柜，这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的丫头下人犯了错，一般会被怎么打发？”

　　钱掌柜微微眯了眯眼，心里起了计量。“小姐问这个是为何？”

　　“哦，爹来了，我忽然响起之前我从临安带来的丫头被永安侯老夫人打发了，问问他们去哪里了，好回复爹爹，毕竟是家生子，让爹决定是买回来还是就如此。”林晚对答如流，将之前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

　　钱掌柜想起确有其事，但因为人是临安的人他也没有多管，小姐这理由也合情合理，便答道，“本来这种地方是不应该和小姐说的。小错的一般打一顿或者给点钱赶出去，犯了大错的丫头会被卖到孔雀苑，下人会被打个半残扔出去甚至是直接打死。”

　　这古人是真的拿人命不当命，林晚忍不住咋舌道。

　　“孔雀苑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钱掌柜瞧了一眼林晚，继续道，“最下贱的窑子，在东口街。那里龙蛇混杂，小姐千万不要去。被打残的下人也一般会在那里乞讨，也有地痞流氓，官府都不愿意管的地方，小姐应该知晓厉害。”

　　林晚点点头，“我知晓了，谢谢钱掌柜。”

　　之后钱掌柜没有陪林晚去当铺，林晚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着去了当铺。

　　当铺刚开业，门口的生意却寥寥无几，但是谢思捷父子四人还是兢兢业业的在门口巡视着。

　　林晚偷偷一笑，问向身边的四夏，“四夏，你说他们是不是大材小用了。看上去他们的功夫更没有用武之地了。”

　　四夏目光投向一处，停留一瞬，又收了回来，“小姐自然不会埋没他们的才能。”

　　“走吧，去安抚一下他们。”

　　谢思捷见是林晚来了，急忙把她迎进了铺子里，剩下三个儿子在外面继续巡视着。

　　林晚招招手，喊道，“几位大哥都进来吧。”然后看向谢思捷，“大叔，您这样四个人凶神恶煞的守在外面，有人来也都被你们吓跑了。”

　　谢思捷没有做过这种事，听到自己做错了，急忙把人都喊了进来，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前没做过，不太懂，小姐还有什么注意的您和我再说一下。”

　　林晚吩咐了四夏去把门先关了，环顾了一下当铺，装饰摆设都不错，钱掌柜办事果然令人放心。“走吧，大叔，带我去见陈大哥，我有话要和你们说。”当铺柜台的小伙计见到林晚已经乖乖的消失了，估计去喊陈年安去了。

　　“他在后院，我带您过去吧。”谢思捷还嘱咐好儿子，就带着林晚去见陈年安去了。

　　三个人在屋子里坐定，林晚看着这二人严肃的面容，忍不住笑出了声，“二位为何如此严肃？”

　　陈年安面有愧疚之色，说道，“姑娘将当铺交给我二人打理，但是这生意，你说刚开业就如此惨淡，以后怎么办？”

　　谢思捷也附和道，“姑娘给了我们衣食无忧，我们却无能为力，实在是羞愧。”

　　林晚见二人是真的惆怅，赶紧安抚道，“这正是我想要的，二位不必如此。”

　　二人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同问道，“要一个亏损的铺子干甚？”

　　林晚没有着急解释，不慌不忙的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然后举起自己手里的茶杯，郑重的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其实这件铺子不是为了盈利，而是用作他途，我将实话告诉二位，也希望二位可以保密的同时帮我办好这件事。”

　　陈年安知晓那次和林晚结伴的是陆谨言，二人关系匪浅，说实话就算是什么违法勾当到时候陆谨言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便举起茶杯回应林晚。

　　而谢思捷内心是犹豫的，他自己是无所谓，但是他的三个儿子还是想踏入仕途的，祖上已经给添了一笔糊涂账，不想他们因为自己再毁了前程。

　　林晚看得出谢思捷在犹豫什么，解释道，“并不是什么违法勾当，只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而已，而且放心，谢家的三个兄弟日后我会帮他们另谋出路。”

　　有了林晚这样的保证，谢思捷的最后一点犹豫也没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破釜沉舟，举起茶杯，“好，我信姑娘一次。”

　　林晚早已经将这二人的家底查清楚了，确实清白无比，和朝廷里的大官也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关系，她甚至悄悄的问了陆谨言的意见，陆谨言出奇的没有探究原因，直接给了答复，说二人是会忠心之人。

　　“那姑娘说说这铺子到底是干什么？”陈年安喝完茶立马就发问道，不搞清楚他的心里的石头永远都落不下。

　　“这当铺自然还是当铺，但是我们典当的不是实物，我要他们典当秘密。”林晚神秘的说道。

　　“什么秘密？这值几个钱？”陈年安不解。

　　这个灵感来自阅剧无数的林晚的脑洞，自小她就希望去第八号当铺去典当掉自己的感情换来无数的财富，没想到在古代让她有了资本开这么一件当铺。

　　“普通人的秘密自然没所谓，所以我们只接待那些大户人家的丫头和下人，婆子的典当，让他们拿自己主人的秘密来换钱财。”

　　这个想法着实令二人吓了一跳，简直是闻所未闻，陈年安更加确信这事背后必定有人撑腰，不然一个小姑娘搞这么做什么。

　　林晚见二人只顾着惊讶没有提问，便继续说道，“因为这些都是暗地里进行，所以我们要找那些本身就有污点的下人，丫头和婆子，这样万一以后他们反咬一口我们也能把脏水泼回去。”

　　“但是有污点的人的话能信吗？”谢思捷这几年三教九流的人见了不少，满口没有一句真话的人他见过不少，犯错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很难令人相信这种人。

　　“所以我们要找那些走投无路或者对主人恨之入骨的人，”林晚说道，“而且一定要事先对这些人仔细调查好，把和他的一切都打清清楚，最开始的这几单生意都要多花些功夫亲力亲为，往后我们就要采取老带新的模式，俗话说蛇鼠一窝，让在这做过生意的人介绍人过来，这样也可以防止被人打探消息。”

　　林晚一口气说完了大部分，陈年安和谢思捷都消化了半天才明白这是桩什么生意，陈年安斟酌了一下，说道，“但是这万一走露了风声，必定是掉脑袋的。”

　　“所以我注重质量不注重数量，一个月能往来三四单即可，一二单也无妨，平日里陈大哥你就去你的村里雇几个人假装是客人来典当，当然若是有普通客人来也是来者不拒，至于银两不必担心，我有办法。”

　　“所以，我们第一单生意应该要个什么样的人？”谢思捷做惯了老实人，对于这种偷摸的事还是有点不习惯。

　　林晚想了想，“赌坊吧，找个烂赌成性但是府里做事却不马虎的，多跟上几天摸透脾性，然后不要把他带到这里，见面的时候随意约个地点，每次一换，至于秘密和定价，都汇报给我。我先看真假再报价，然后再根据他的第二单和第三单把他发展成老客户，然后让他来老带新。”

　　谢思捷点点头，“可行。我下午就去盯着。”

　　“可以，”林晚又叮嘱道，“第一次跟着雇个小孩子去，先查好，万一是个小门小户就不必了。”

　　林晚又和陈年安和谢思捷确认好了一切细节，见外面已经是烈日当空，便赶紧和四夏去了和沈暮西约好的茶楼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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