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心意
“墨夫宴。”九华叫住他，“我不管你与澹台衡玥在争什么，我只想问你，解药……能不能做出来。”
她关心的只有这一件事，“你若说不行，那我保你青家墨家都没安生日子过。”
墨夫宴做苦恼状，旁边的澹台衡玥不想她在提起这件事。他不懂为何九华执着于刘岚，执着于他不记得甚至连是不是事实都未可知的曾经。
“不能！”
墨夫宴语罢，就被鹤央打晕。
“带回去，先关着。”
三人带着墨夫宴回了晋王府，澹台衡玥替九华撑着伞，他的衣角已经被雨水打湿。
………………
“所以，一个都没回来?”
炽翎内，封士兰听着下属的汇报，冰冷的语气回响在大殿内。下面跪着的人抬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他们的翎司，又快速底下头。
“是……”
“备车，我去亲自会会她！”
“封翎司，您走了，炽翎怎么办?还有几个月又是选人之际……”像是还想再劝说一番，被封士兰锐利的眼神打断，闭嘴不言。
“属下这就去准备！”
………………
而此时，京城城门口，一行人装扮与普通人一样，进了城门，其中一人下了马车，不是那轩辕霖与轩辕媚还有谁！
“大哥……为何我们要来此处?”
轩辕媚问出声，他们从启商启程后，没有直接来到西琼，而是走了将近半月的远路避开人群回到轩辕，再由轩辕掩盖身份出发来带西琼?
自那次事件后，轩辕从启商捞了大量的钱财与城池。
“据说晋王回京了，咱们总得来瞧瞧才是。”
晋王?
“就是二十年前先皇留下的孩子?”
“正是，你可知姬墨绝前些年一只在寻找一位女子?”
轩辕媚点点头，这件事天下怕是没有人知道，曾经闹得满城风雨。
“这位女子……在西琼?”
轩辕霖点头，“你可还知她现在在何处?”
轩辕媚一袭粉色衣裙，略施粉黛，好不漂亮：“晋王府?
轩辕霖一笑，“不错！而姬墨绝与澹台衡玥从小相识，关系也还算不错，他们三人若是相聚一堂……”
真是好戏一场！
“那我们此时要直接去晋王府么?”
“咱们远道而来，总要带些礼物才是。”
轩辕霖眼中有些算计，他知道这件事，代表姬墨绝也有极大可能知道。可对方没有一点儿动静，直到前些日子传出他要被秋后问斩的消息。
说实话，他也有些想不通，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被处死。直到他得到这个消息，仔细一想，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
蓝若戚在到了西琼以后，在当铺内得到消息，炽翎这几日里面好似有过大换血。几位管事着被新的翎司换了下来，手段可谓有些残忍，连带着他们的家眷都受到了牵连，不过也没有赶尽杀绝。
他连夜敢到一处小城，这里，炽翎正在暗中招兵买马。
混进去以后，凭借着武功不俗，做事可靠，又会拍马屁，不久便得到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
“若护卫！”
一位男子叫住蓝若戚，他化名为若楼，进入了炽翎。
可炽翎内对这些新来之人看管严格，他送不到信出去，联系不上澹台衡玥与九华，只好将这件事搁置下来。
“何时?”
面前的男人从小在炽翎长大，他看着蓝若戚，露出一口有些泛黄的牙齿，“若护卫，我今日要出炽翎一趟，你可有什么要带的?”
蓝若戚笑笑，手排拍上了他的肩膀，“小子，能带点儿酒吗?”
男人点头，这些东西在炽翎都是禁物，他们若是嘴馋，也会悄悄出去喝上一口或是偷偷摸摸带进来。
“当然可以，等我好消息！”
“诶……等等，我告诉你，你去山下的那个源福客栈，里面有种酒名叫酿春，那味道……啧啧啧……”
蓝若戚说罢还舔了一下略干的嘴唇，好似回味极了。
“行！”
他一口答应，蓝若戚见状也放下心来。
那处客栈是他上山时就同掌柜的打点好，若是有人来买他留下的酒，就代表他一切安好，然后差人将这消息带给京城的晋王。
不过，当时那掌柜的一听与天子家的人有关系，是怎么也不肯干。但当他把价格提至一千两的时候，掌柜的一口应下。
蓝若戚虽说还有些担心他拿钱不做事，不过事已至此，只能交给他了。
于是，在几日后，澹台衡玥得到消息，蓝若戚进了炽翎。
“不知死活，也太大胆了些。”
九华倒觉得这不失为一件好事，澹台衡玥有心将刘岚从炽翎弄出来医治姬墨绝。正在为此苦恼，刚好蓝若戚在炽翎。
“你担心他?我到觉得他很安全。”
九华递给他一半梨子，“蓝若戚在炽翎，若是能瞒住他们，他不会有危险。但若是身份被拆穿，你仔细想想，他是那种嘴巴严实的人么?”
她的一席话，让澹台衡玥恍然大悟。是了，若他身份暴露，肯定会供出九华，而炽翎的人听到与九华有关，必然是不会让他死的。
不过，这样，九华的行踪暴露，也会带来麻烦！
要想将炽翎连根拔起，牵涉到众多事宜，既是九华有这个能力，澹台衡玥也不会让她去做。
“今日在街上，好像看见轩辕霖了。”
澹台衡玥的话，让九华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说呢，怎么查不到轩辕霖的行踪，原来实在她眼皮子底下。
“他们来西琼作什么?”
“暂时还不知，但……行迹可疑。他与轩辕媚出行为告知一人，就这一点，变能怀疑他们别有用心。”
“轩辕这些年有心开战，只不过炽翎从中干扰，不然的话……三国之中，早就无和平可言。”
九华明白，不过她想不通的事为何炽翎会阻止，“那上次在启商一事炽翎也从中干扰了?”
“自然……炽翎现在怕的就是三国开战，他们一边要寻你，而你行踪不定，也不是好对付的。若是三国再来乱上一笔，他们哪能顾得过来。”
澹台衡玥将剩下的梨子送入口中，喉咙处轻微上下移动，看的九华有些面上发热。
“而且……三国早就有将它灭掉的想法，只不过无人来做这个主，也没想想担这个责任。若是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以一人之力足以抵挡千军，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会为了得到九华不择手段，还会利用她来做一个诱饵，引诱炽翎！
“这几日，晋王府可能会有一批刺客，夜里小心些。”
今日早朝皇上立澹台衡玥为太子，圣旨已出，事情已定！
曾经对澹台衡玥冷眼相对的人，如今有谄媚示好的，也有人依旧冷眼相对。
“你若不想要这个位子，直接回绝不就好了。”
九华能看出他无心东宫之位，只是为了引出几个人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有些太蠢了。
“华儿，有些事，由不得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查不清这件事，我怎能安心。”
他说的，是曾经澹台霖反叛一事。
这世上总有身不由己之事，就算做了这天下止住，也由不得你。
九华起身坐进他怀里，“是不由你，得由我！”
澹台衡玥埋头在她颈窝处，在九华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有一丝上翘的弧度。
“衡玥，她来了，虞家。”
墨卿枫打断他们两人，今早皇上刚下旨，下午就来了，真是等不得一刻。
“我去去就来。”
澹台衡玥放下她，在额上落下一吻。走了几步，澹台衡玥再次回头，“好好此处等我，哪儿都别去，嗯?”
九华嗤笑，“我不在这还能去哪，等你回来。”
待人走远后，九华收起笑容，她如今只要一想起他就觉得欢喜。至于她为何执着于刘岚，不过是想知道他所有的事。
这些经历，她可以知道，澹台衡玥，必须忘记。所以，她再三确定墨夫宴有没有解药，就是害怕有朝一日他会想起。
她悄悄去找姬墨绝，听闻那些事时，遭遇那些事情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偏偏盯上了他?
而澹台衡玥那些日子，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是因为对炽翎的恨还是刘岚的爱，她不知道。而他的记忆是怎么回事，九华也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瞒下这件事，让他永远别记起来。
澹台衡玥来到书房，看见的就是坐在桌旁喝茶的初茉。
“还未恭喜王爷得到太子之位。”
澹台衡玥知道她来的目的不是为此，“虞姑娘找本王可有事?”
她放下茶杯，将斗笠取下，这是她第一次在白日取下，“王爷……不对，现在应该是太子。太子可知我这一脸伤是何人所为?”
澹台衡玥早就将她的事查的一清而楚，怎会不知。
虞家当初被查出叛国，罪名已定，但念在他们当初为西琼也是上阵杀敌，不少年轻之辈马革裹尸，便允许他们回府吃了最后一夜团圆饭。
最后，虞府失火，无一人生还。只有她，被虞将军护在身下，保出了性命。
当夜京中的人人人来瞧热闹，虞府前混乱不堪，将军夫人趁乱将她救了出来，从此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只不过，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被冤枉的，这些年也极力在追查这件事。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已经算是不小的本事，不过，她如何与沉冤得雪，便将目光放在了澹台衡玥身上。
现在，皇上立澹台衡玥为太子，与她当初的计划全都变了。
也开始怀疑澹台衡玥是不是早就知晓了此事，才不愿与她合作，或者嫌她是个麻烦。
“是谁?”
澹台衡玥反问，那场火太过蹊跷，若说是虞家自己放的火，肯定会留下幼子。若说不是，那就有点说不过……
虞初茉脸上的疤痕随着她的面部动作而变得狰狞，“太子可知当初虞家为何被冤叛国?”
事情的原由不过是功高震主。
而其中的细节，当年人大多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时隔多年，哪里去找，就如当年反叛的事一模一样。
“不是你们虞家在边界透露了消息，让十万将士死的不明不白。”
“没有！”
她大声反驳，当年作战确实只有虞家几位兄弟知道这些细节，可除了他们，还有一位军师。
那位军师自那一战后被传死在了战场后，可经过她的查探，发现他还回过自己的老家。
“若是我能证明皇上不是真心立你为太子，太子是否会答应还虞家一个清白?”
澹台霖在拿他做挡箭牌?
澹台衡玥对这些都不在意，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太子的身份而已。这个身份，期限有多长，能否长到他坐上皇位，他一概不上心。
若真是想要，凭他现在，完全有能力坐上去且不靠任何一方的帮助。
所以，虞初茉还是有些着急。
“怎么证明?”
“太子去查查澹台翟的生母就知道了。”
澹台翟的生母，羽妃娘娘！
澹台衡玥生了几分兴致，看着坐在下方的女人。
当年羽妃还是为宫女时被澹台霖宠幸，随后诞下了一位皇子。可以说她集三千宠爱为一身，甚至皇上还有意为她废除后宫，不过在众臣的劝阻下没能如愿。
可这丝毫不影响皇上对她的宠爱，甚至还比过之前。
最后也算是天意弄人，众位妃子当中平时谁多得了皇上的夸奖都是要将你嫉恨上的，更何况皇上独宠她一人。
变成了众矢之的，想着法的陷害她。可澹台霖总是不问原由相信她，直到被他亲眼看见她赤身与一个男人躺在床上，这才将其打入冷宫，最后赐了一杯毒酒。
这其中的细节，澹台衡玥不知道，不过大致也就那么回事。
“她?你的意思是皇上用本王做澹台翟的挡箭牌?”澹台衡玥发出冰冷的声音，澹台霖无心立澹台翟为太子，要是有这个心思，早就立了。
“太子知道?”
“虞小姐，劝你一句，莫要卷进这件事当中来。你现在，不也挺好的么，安安心心过你的日子，才是最稳妥的。”
澹台衡玥说罢，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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