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抉择
若兰目光平静，直视着顾云柒。
“小姐莫非忘了，从小姐买下若兰的那一刻，若兰就是小姐的人，这一辈子都是。”
顾云柒摇了摇头：“你们两个的卖身契，我都存在那儿，可以随时给你们。”
从刚刚开始就陷入沉默的若竹，忽然开口，两眼泪汪汪地问了句。
“小姐，你要去哪儿？带上我们不行吗？”
顾云柒叹了口气。
“不是不行。而是一旦做出了选择，就无法回头。我要去的地方……不在东凌。”
若竹眨了眨眼睛：“怎么就不在东凌……这片大陆难道不是已经被统一了吗？”
若兰则是陷入了沉思。
她见过小姐的那枚鸾佩。
当日，皇后娘娘曾说，无寻大师断言那是圣境之物……
而那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玉佩，到了小姐手里却变成那般模样。
小姐……
若兰心里忽然有了一些不可思议的想法，虽然她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告诉她，就是这样的。
“小姐，若兰活着，无所求。只求跟着您一起。”
顾云柒垂下眸子：“你们两个也不用着急，留在这里，你们可以再也不用为仆，体面地嫁人，相夫教子。若是跟我走，一辈子可能就再也回不来。这些……你们都要自己想清楚。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届时再回复我。”
顾云柒说完，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了若竹和若兰两个人。
若竹趴在桌子上，嘟着嘴，眼眶还是湿着的。
“若兰，你说小姐她是什么意思呀……去哪里带着我们不就好了吗？哪里还需要想什么。”
若兰叹了口气，走上前摸了摸若竹的脑袋。
“小姐是为我们着想。”
若竹叹了口气，抬起一双大眼睛看着若兰：“可是我只有你们了啊，不和你们一起去，我又能去哪里呢？没有你们在身边，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若兰勾唇，唇瓣染上一抹笑意。
“我也是。”
这一瞬间，两个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地做了决定。
顾云柒走到哪里，她们便跟到哪里。
……
顾云柒回了房间，倚在榻上，看着手中的医书。
心里却不自觉想到刚刚若竹的那副仿佛被抛弃的模样。
罢了，世间一切，随缘。
且看她们最后如何决定吧。
顾云柒知道她们想跟着她，但她也怕她们后悔。
目光重新转回手上的医书，当下之急，还是要找出傅容身上邪毒的解决之法。
顾云柒看着看着，就那么倚在榻上睡着了。
微风吹过。
有人轻轻关上了窗子。
在榻旁驻足。
小心地拿下顾云柒手中的医书。
翻看了两页，墨眉微蹙，随即合了起来，轻轻放置一旁。
将榻上的女子抱起，放至床上。
白色的身影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傅容出去的那一刻，顾云柒睁开了双眼。
她在他进来的时候就醒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那么鬼使神差地选择了继续装睡。
许是因为长期服药的缘故，傅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顾云柒现在仍感觉，那股药香萦绕于鼻尖。
傅容。
他是想来告诉她和朱氏有关的事情吧。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傅容。
她心里其实不是没有怀疑过傅容，那样一个淡漠的人，怎么会轻易喜欢上谁。
她承认，她心里对傅容是有些好感的。只是那程度，究竟能不能上升到喜欢，她自己也不清楚……
傅容……
如果说，他喜欢她，那么一开始呢？
一开始，他们刚刚认识，是什么让他屡次出手帮忙？
就只是为了试探出她的价值？
顾云柒想着想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
尚书府。
墨泽在门前踱步。
漓州传来急信，但主子才刚刚睡下，主子一夜没合眼了，他本该让主子休息才是，可这急报……
墨泽掂量着手里的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吱呀！”
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怎么了？”
墨泽怔了怔，见傅容穿戴整齐，脸上没有一点睡意。
“哎？公子你不是睡了吗？”
傅容扬眉：“没有。不困了。”
傅容没有说出自己刚刚悄悄潜入将军府的事情。
墨泽点了点头，“奥对了，这是刚刚漓州那边送来的急报。”
墨泽将手中的信交给傅容。
傅容皱眉，接了信转身进屋。
“进来吧，把门带上。”
打开信，傅容粗略扫了一眼，墨眉蹙得更紧。
“他们发现他了。”
墨泽皱眉：“那……”
傅容叹了口气，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
“墨泽，传信回去，分出两批人马，一批人马暗自跟着云书，务必确保他的安全。一批人马假扮云书，混淆视听。”
墨泽拱手，神色郑重：“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
傅容挥了挥手，示意墨泽赶紧去。
……
与此同时，将军府后门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这个小“丫鬟”一出将军府，就直奔朱府而去。
若是细看的话，便能认出这小丫鬟分明是穿着丫鬟服装的顾娆雪。
顾娆雪几乎是一路跑着去的，到朱府时，不仅满头大汗，发髻也乱了，看起来十分不堪。
但顾娆雪顾不上这些，她怕自己跑得慢了，就会被府里的人给抓回去。
那府里没一个盼她好的，若是顾云柒知道她想来找大理寺卿，一定会百般阻拦。
可顾娆雪不知道的是，顾云柒早就清楚她会有所行动，连后门口看守的人都是她撤去的。
“外公！”
顾娆雪在朱府门口哭着喊着，刚要进去就被守在门口的小厮拦了下来。
“这位是？”
朱府门口的小厮看顾娆雪这副略显癫狂的模样，有些不太敢同顾娆雪说话。
顾娆雪忙擦干自己的脸：“我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啊！”
小厮眉头一皱，觉得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顾二小姐好像有些不同，未免太过落魄了些。
“这……我去通报一声，您在这稍等会儿。”
小厮刚转头，就看到朱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哎哟，我的好孙女哟！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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