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当年
顾培松冷哼了一声：“说吧，事情怎么样了？”
顾云柒扯了扯唇角：“父亲应当知道，父亲的要求很难，而且，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见到莲妃。所以，西王殿下也是爱莫能助。至于皇上，皇上体弱，除了太子和重要的大臣，根本不见其他人。”
顾培松的心紧了紧：“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你的身世了？”
顾云柒提起酒壶，给顾培松斟了一杯酒，然后又拿了一个空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云柒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云柒实在没有那个能力知道。”
顾培松看了地上的酒一眼：“所以你今天来是送别的？”
顾云柒笑了笑，不语，拿起地上的一杯酒，一仰而尽。
这酒，确实够烈。
“父亲如果想这么理解，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顾培松吐出一口浊气，心中郁闷，见顾云柒都喝过一杯了，自然没什么问题，于是端起地上顾云柒斟好的酒，仰头灌入嘴中。
“好酒！”
顾培松感叹道。
顾云柒提起酒壶又给顾培松倒了一杯。
“这酒性烈，想来父亲应该会喜欢。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顾培松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将顾云柒刚倒好的酒又喝了个精光。
“你呢，若是本将军的亲生女儿，本将军倒也乐得宠你。只是可惜了，你不但不是本将军的女儿，还让本将军受得蛊虫之苦，说实在的，当初若不是有人拦着本将军，本将军定是要将你折磨至死的。”
说到最后，顾培松话中狠意满满，让人听了都心惊。
顾云柒却仿佛顾培松说的人不是他一样，只是默默地给顾培松倒酒。
顾培松奇怪地看着顾云柒：“你就不恨本将军吗？”
顾云柒抬眸，无比自然地开口：“为什么要恨？”
顾云柒这副模样，让顾培松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培松只好将酒杯中的酒，又喝了个空。
“还有一天的时间，顾云柒，你若是能将本将军救出去，本将军便不会将你的身世告诉皇上。”
顾云柒倒酒的动作顿了顿，看来顾培松还是不死心。
“如果父亲活着，皇上知道父亲将云柒养在府中这么多年，皇上会饶过父亲吗？”
顾培松沉默了半晌，开口：“你放心，如果本将军活下来，那这件事情皇上永远不会知道。如你所说，本将军就算不是为了你，也会为了自己，对这件事保密。”
顾云柒垂眸，顾培松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顾培松活着皇上知道了真相，必然会连顾培松也一起处理了。
所以，顾云柒的真实身份……不管是谁都保不下来。
“父亲征战沙场多年，立战功无数，父亲觉得……皇上会不会因此免了云柒的罪呢？毕竟父亲生前是如此宠爱长女。”
顾云柒和顾培松之间生了嫌隙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府外，所以其他人也并不知道这件事。
顾培松“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本将军的功劳不会落到你的身上，皇上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你，以绝后患。最多看在本将军的面子上给你个厚葬罢了！不过本将军当年救下了你，皇上见到本将军恐怕只会更生气！”
顾云柒敛下眸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皇甫南华忌惮如此？
皇甫南华……更加生气？
顾云柒抿唇：“父亲，云柒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顾培松眯了眯眸子：“哦？你说说看？”
顾云柒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来抿了一口，便将酒杯捏在手中把玩。
“其实云柒对那些事情也没有多好奇，父亲觉得，如果，皇上再也见不到父亲……”
顾培松猛然睁大眼睛，目光阴狠：“你在说什么？你在威胁本将军？”
顾云柒笑了笑，缓缓地将酒杯放到唇边，喝光杯子里的酒。
顾培松看着顾云柒的动作，忽然就觉得腹中绞痛起来，顾培松瞪大了眼睛看着顾云柒。
“你！”
顾云柒弯唇，看着顾培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顾培松捂着肚子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
顾云柒默默地看着顾培松痛苦挣扎，但凤眸中却不含一丝一毫的怜悯。
“父亲既然要守着自己的秘密，那边好好守着吧。云柒就先回去了。”
说完，顾云柒起身离开。
顾培松咬了咬牙：“你……站……住！”
顾云柒脚下顿了顿，看向顾培松。
顾培松痛苦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开口：“先……给……我……解……药……”
顾云柒轻笑了一声：“这样似乎不太好。毕竟上一次，云柒给父亲解蛊的时候，父亲也答应的好好的呢！可是后来……”
顾培松皱眉，一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咬了咬牙：“原来……”
顾云柒蹲下身子，看着顾培松：“此毒名为断肠散，会让中毒之人享尽断肠之痛。”
对于顾培松这样的老狐狸，一旦给了解药，他只会想办法无休止的欺骗。
现在她只能赌一把，赌顾培松还想再多活一天，而且按照顾培松的性格……他一定会选择活下来。
顾培松额头逐渐有冷汗滴落：“我……说……”
顾云柒颔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不管顾培松惊诧的目光，拿着酒杯放在手里慢慢喝着。
“既然父亲愿意说，那便说吧，云柒听着呢！”
顾培松咬牙，这个贱人定然是提前服下了解药……
“你……十六……年前……本来……应该……死……在本将军……的手里。”
顾云柒目光闪了闪，十六年前……
顾培松痛得抽了口凉气：“莫云……根本……不是你……的母亲。”
顾云柒露出惊讶的神色：“那我的父母是谁？”
顾培松冷笑了一声，却不防那痛苦又袭来，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你母亲……死在……我的……剑下……”
顾云柒的心紧了紧，捏着酒杯的手指发白。
顾培松继续道。
“十六年……前，本将军……率兵……前往……南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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