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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母归


  当夜燕衡就被押送去了北缙,瑾王妃派人快马加鞭的给北缙的人写信,瑾王妃是北缙公主和亲的过来的,在北缙也算有人脉。

  “幸好是去了北缙,若是旁处,连个使劲儿的地方都没有,皇上这一招真是厉害。”

  瑾王妃揉了揉眉心,许是过的顺心惯了,乍然被人算计了,还有些没回过味来。

  “衡儿究竟有没有算计北缙使臣?”瑾王拧着眉问。

  瑾王妃立即摇头,“临走前我特意问过了,衡儿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元国公世子和秦二公子都不是衡儿的手笔。”

  这才是最憋气的,明明不是燕衡做的,却偏偏燕衡背负着这一身的罪名。

  瑾王冷着脸沉默了许久,“这几日你称病不出,本王自会查清楚。”

  “是!”

  洗脱罪名的魏姎虽挨了罚,心里还有些激动,六月想给魏姎递两个护膝,“小姐,皇上也太心狠了,怎么罚跪宫门口呢,您好歹也是个女儿家,哪怕禁足或者跪佛堂呢。”

  魏姎浅笑,“无妨,我早就将名声看淡了。”

  “奴婢明日陪您一起……”

  “不必了,你留下来照顾三只雪团。”

  六月不明白魏姎怎么就把这三只小猫看的这么重,既然这么重视,以后肯定有什么用处吧。

  “那奴婢给小姐准备热水等着,再准备一些药膏。”六月说。

  魏姎没拂了六月的好意,点了点头。

  次日天微亮,魏姎跪在宫门口,腰杆子跪的笔直,任凭过往的人打量,一日下来,两条腿又酸又胀,快要断掉了一样。

  路过一辆马车,挑起帘子看了一眼魏姎,“魏七小姐。”

  魏姎抬头,冲着那人缓缓一笑,“一个月之内解药必定奉上。”

  萧湛原本有些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清冷的目光仿若寒潭,稍不小心就能令人沉醉其中。

  “恭喜魏七小姐心想事成。”

  魏姎笑了笑,收回了视线,心想事成吗,还不够。

  马车渐渐离去,魏姎的身子亦是跪的笔直,第三天傍晚,魏姎倒在了宫门口,是被宫里的侍卫抬回南阳侯府的。

  这一夜睡的漫长,脑子里浑浑噩噩,四肢就像是被车碾压过一样难受。

  “小姐,小姐?”

  耳边传来了叫喊声,魏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唇角干裂,嗓子干渴的厉害,咽了下喉咙都疼。

  “你身子骨弱,别起来。”

  女子进门按住了魏姎的身子,一股淡淡的香气传入魏姎鼻尖,似是檀香,女子一袭浅色长裙,正冲着自己微笑,那一张容颜绝色倾城,温婉中透着慈爱。

  魏姎鼻尖一酸,“母亲!”

  女子正是咏阳郡主,魏姎的生母。

  “哭什么,母亲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不许和小时候一样哭鼻子了。”咏阳郡主的指尖擦拭魏姎眼中的泪珠,说着自己的眼眶竟不争气的红了,“小七,你承受太多了。”

  魏姎摇摇头,一把扑入咏阳郡主怀中,似是发泄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以及委屈。

  “小七没事,能看见母亲小七的病就好了,母亲是不是以后都不会离开小七了?”

  咏阳郡主微微笑,“会一直陪着小七的。”

  母女两时隔七年再重逢,抱做紧紧一团,六月瞧着眼泪也控制不住,是高兴的。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个人的情绪才平稳了,咏阳郡主让六月将食盒端来,“你昏睡了整整两日,身子骨太弱了,日后在家好好补一补,这是母亲亲手熬的红豆羹,你垫垫肚子。”

  魏姎点点头,“好。”

  喝了足一碗的红豆羹,浑身也暖和许多,坐在床头,望着咏阳郡主,咏阳郡主说,“你那日晕倒在宫门口,皇上大发慈悲放了母亲,日后有母亲护着你。”

  魏姎晕倒后,有几个官员替魏姎求情,南梁帝顺势而下,打着不能苛待弱女子的名号,特意让咏阳郡主回京,也实现了允诺。

  下一个就是魏怀瑾了。

  魏姎将脑袋搭在了咏阳郡主怀里撒娇,像是在做梦一样有些不真实,粘了几个时辰才罢休,咏阳郡主还很年轻,不似年轻时的那样锋芒毕露,整个人温婉了不少。

  晚上母女两一块用膳,只是一看膳食,魏姎的脸色一紧,六月低着头,“大厨房说这就是映雪院的份例,若要多吃,自个儿拿银钱买,南阳侯府……不养闲人,往后映雪院下人的份例也不出了。”

  咏阳郡主看了一眼魏姎,魏姎立即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母亲,这些菜也不错,回头咱们自己弄一个小厨房,想吃什么自己做。”

  南阳侯夫人这般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魏姎也不计较,反正嫁妆已经拿回来了,日后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

  咏阳郡主点点头,只是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许多,多半是在心疼魏姎,“你身子骨弱需要补补,那些嫁妆拿回来了就是你的,不必过问母亲,之前伺候过母亲的那些丫鬟婆子还在庄子上,是信得过的,找几个回来伺候。”

  咏阳郡主是重华大长公主的嫡女,十里红妆,嫁妆丰厚,这五六年已经被南阳侯夫人挥霍了一小半,这也是南阳侯府日子过得潇洒滋润的原因。

  这失去的,魏姎会慢慢拿回来。

  “听母亲的。”魏姎冲着咏阳郡主笑,母女两温馨的用了晚膳,咏阳郡主回了之前的院子,蘅水院休息。

  魏姎的膝盖还有些疼,这段日子跪了不少次,两个膝盖都一团淤青了。

  “我昏睡的这几日,府上发生什么事儿了?”魏姎看了一眼六月问。

  魏姎被抬回府上的当夜,映雪院连个大夫都不许请,几个门被堵的死死的,第二日咏阳郡主回府,还是被逼的从侧门,不许从大门进入,南阳侯夫人硬是奚落了咏阳郡主一顿,甚至连南阳侯老夫人也找了丫鬟传话,让咏阳郡主这个媳妇晨昏定省的去侍疾。

  六月小声说,“府上的人都不敢和咱们院子里的人接触,要么冷嘲热讽,要么闭口不言,给了好处也不行,明儿一早郡主还要去给老夫人侍疾,今儿上午郡主就跪了好几个时辰呢,屋子里还有打骂声。”

  魏姎紧绷着脸,她母亲是个骄傲的女子,出生名门,几十年前乃是整个京都城的翘楚,被外祖母重华大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疼爱,吃喝用度样样都是极好的,长得又漂亮,嫁了当年的状元魏怀瑾,夫妻恩爱,次年就生了嫡长子,日子过得十分舒心,谁不羡慕?

  可如今却要小心翼翼。

  魏姎闭着眼冷笑,“一个洗脚婢爬上来的玩意,也敢让我母亲去侍疾,也不怕折寿!”

  要不是看在南阳侯老夫人现在的身份,一旦死了,魏姎也要守孝两年,魏姎早就弄死南阳侯老夫人了。

  六月看着魏姎,不知不觉那个胆小怯懦的七小姐,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说话办事十分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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