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结尾篇 第六十一章江河不悔定下的约

　　第二天我和艾布纳学长在圣廷住下，便到了正式面见弗兰帝国王室的日子。这一天，晴空万里、云淡风轻。通往宫廷的道路上象征帝国的旗帜迎风飘扬。礼乐手们吹奏高昂欢快的迎宾曲调，燃放的礼花、升腾的热气球和随风飘扬的彩带无不显示着今天的隆重。
“岚瑛，你穿这一身服饰去不太合适吧？”是昨天那身帅气的牛仔西装打扮……
“没关系，倒是觉得这一身装束大方简单，行动也方便。”
“毕竟是出访弗兰……”
“艾布纳学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弗兰邀请信上也没有特别指明此次出访必须要着正装。”虽然不知道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可是面见之后必有盛大的招待宴席，到时候……艾布纳学长听到我说的话，心里仍觉得有些不妥。  
就在这时，有侍卫朝我们这里走来。
“尊贵的客人，打扰了。我是王宫的侍卫长，应君上和王后的委托，接下来由我引见你们二位，请往这边走。”说话的那名侍卫长打断了艾布纳学长的思绪，在我们点头同意后如挺拔的松柏向前走着。
经过数道宫门，最终达到了面见的地方。侍卫长朝我们示意礼节后，便推开宫门离开。只见殿内古朴庄重且不失威严，大殿两侧分别站着众位大臣。
“远道而来的贵客，吾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说话的是宝座上身着一袭石青色朱伊图案亚麻面料制作成斗篷大衣、手中执杖的中年男子，而旁边坐着的头戴用金丝刺绣、珍珠钻石装饰和红色天鹅绒为底眉目温婉端庄大方的中年女子。
“哪里，应该是让您久等了，晚辈深感歉意。”我脱下礼帽放在胸口处和艾布纳学长一起微微颔首以表敬意。
“哈哈哈哈，客套的话到此为止好了。二位第一次正式出访我弗兰，不用那么拘谨。”国王看着我们有些放不开，轻轻捋了捋胡子，大笑了起来。
看样子，国王的心情倒是很不错……
“此次突然邀请你们前来，是想拜托一件事。”说到这儿，弗兰帝王微微蹙起眉梢像是很头疼的样子。
“是这样的，最近我一直苦思冥想想要破解九连环，可是不管用什么办法还是解不开它。为此，闲暇时总会找一些破解九连环的高手来打开它。可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所以……有个不情之请看看你们能不能帮忙破解？”九连环啊……这个……算是弗兰给我们的见面礼么？看着他吩咐侍从递来托盘上的九连环，不禁勾起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
“君上，看他们这样还没试就先摇头否定，八成是解不了吧！”
“是啊，急于否定就是表明自己能力有限。我看，哈维亚国立派来的也不过如此嘛。”有大臣看到我摇头，以为是在拒绝。
“还没试试，怎知道行不行？再说了，不过是个九连环而已，我看也没有多难嘛……”手上不紧不慢转动九连环，解下前两环后第三环扣在原位第四环可以解开……三环不解四环能解……对了！何不用飞跃？把第四环绕过手柄前端，从中缝落下。想到这一点，接下来就顺利多了。没过多长时间只听到‘咯嘣’一声，解开的最后一环套在手柄上不多不少正好九环。大臣见我轻松搞定，话到嘴边又打了转。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得了啊，有几分本事。”
“是啊，这速度比解环高手还要快呢！”那两位大臣话锋转的真是快呢……我回头看着众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大部分眼神里透露出赞叹的神色。如墙头草摇摆不定的那两人啊……
“国王陛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举着九连环放在眼前，环圈撞击着手柄发出清脆的声音。
“可以。”
“想要解开九连环的方法有很多，最直接的办法一刀切----用您座位一侧的佩剑把它击碎。可是您没有这样做，不断的找方法去破解，可最后总是差那么一些。从这些来看，并不是方法不对，而是在您心里还有完全没解开的疙瘩吧？”
“呵，岚瑛同学还真是一阵见血啊。”
“号脉对症才了解下什么药，您刚才蹙眉的样子不难发觉您心里应该还藏有别的事……”
“不错，是有心事……岚瑛同学、艾布纳同学，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们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岚瑛同学她……是我弗兰帝国王室成员----弗兰四殿下。”耳边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响起一阵阵嗡嗡的耳鸣声，就连心跳声也在此时听的异常清楚。我和艾布纳学长听见国王的话后也愣住了，而在场的大臣们无不感到震惊。
“君上，您、请慎重考虑一下要说的话……上帝要是听见了……指不定会降下天惩的！”
“是啊……君上，请您三思啊。”大殿上，朝臣们七嘴八舌纷纷议论到。尔后，大臣们异口同声地向坐在宝座上地国王表示慎重之态。
“你们的顾虑我知道，三思而后行的话……我也在心里想过很多……”
“君上，对于哈维亚国立岚瑛同学的身份我持不同的看法。”
“请讲。”
“君上，您说岚瑛同学是王室成员可有何证明？”
“据我们了解岚瑛同学在国立高中只是一位见习生，连正级生都比不上的差科生。不仅如此，他在学校也并没有什么建树……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出自我弗兰帝国王室？要是说不清楚……玩笑闹大了，可就收不回来了。”
“是啊，王室血脉岂容混淆？！君上，请您慎重考虑啊！”大臣们听到国王的话，看来……质疑的声音还是挺多的。弗兰的王，到底在想什么呢？
“安静！希塔良伯爵，王室血脉当然开不得玩笑。既然想要证明……也并非难事，岚瑛同学你说呢？”帝王抚摸着手杖，严肃的表情之下早已是气定神闲。
弗兰的一国之主，看不出来踢球倒是把好手啊。想证明么……呵，您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我想……这个项链可以证明的吧？”说着，我一手举起太阳花项链，另一只手整理衣襟。
“这是！这是……不可能！怎么会在你手上？这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激进派余党看见我手里的项链，不甘心的反驳到。看着他们歇斯底里的样子，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没了掌权人赛科在……到底是一盘散沙。
“这项链……岚瑛同学，可否让老朽一看？”说话的是正向我走来的身披月白长袍腰缠银丝带的老者，看他的装扮应该是神职人员。
“可以。”他接过项链，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副眼镜，仔仔细细的观察着。
“有意思啊……”
“阿尔喀什神父，您看出什么来了吗？这项链是真的还是假的？”激进派余党紧紧盯着，想从老者的脸上看到一丝希冀。
“唔……这项链是真的！错不了、错不了！”阿尔喀什神父激动的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消失已久的四殿下……她真的回来了……而且就在面前！
只见阿尔喀什神父一手拍在我的肩头，神啊！别再让这个孩子远离我们的视线……
或许是眼前老者太过热烈的目光，或许是放在我肩上的手又压重了些，或许是周围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总之，在我和艾布纳学长来到这里时，一切已悄然发生了改变。我接过阿尔喀什神父递来的项链，系好项链的我抬起头看向弗兰的王。
国王沉默半响，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衣袍。
“孩子，终于见到你了……”那意味深长的感叹彷佛是经历世事的沧桑。
而我也辩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只觉得有人轻轻拉着我的手如窗外暖阳照进我的瞳孔。艾布纳学长……是啊，不管是突如其来的相认还是之前与铁手、队长他们在一起的相处……这些……足够成为我宝贵的记忆了。冷静下来后，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嗯，我回来了……让你们牵挂，对不起……”在我还没说完时，只觉得迎面一阵风拂过脸颊。我缓过神来，发现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抱着我的肩头。她轻声啜泣着，几度哽咽。
“您……”
“孩子，我的孩子……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岚瑛，这是你的母亲……”国王看我有些疑惑，耐心地向我解释到。
母亲……看她一袭宫廷华服，这身装扮……是芙洛奥拉王后吧。
妇人在身旁侍从地提醒下，渐渐平息内心的激动。朴素的绣帕沾了沾脸上的泪珠，当归……是绣帕上露出的针线图案……
大臣们看到这样的情景，纷纷默不作声。之前反驳声高涨的激进派也见势收起了气焰，隐匿在人群中。
“原来，你就是岚瑛同学啊！百闻不如一见，本来还想抽时间去拜访呢……”说话的人语气有些轻佻，来者是身着惹眼的红色军服的年轻男子。
“你好，我是弗兰帝国魔法直属科军级司令。他们都叫我摩罗耶科总教，你可以叫我总教大人，或者……直呼名字。”
“天哪！直呼名字……连这份光荣都可以……”有一些大臣在听到他的话后，不禁一阵惊呼。
“当然！这份光荣……怎抵得了宝石璀璨夺目呢……”这话听起来……正当我揣摩他的意思，耳边又响起话来。
“你在校竞赛上的发挥我也看到了……不光是我，连某些人也看到了。不错啊！有这样的潜力……真让人兴奋呐！”校竞赛……他也有在观战啊。岚瑛同学……看来国立高中还是有实力超群的存在。这样的苗子……啧啧啧，被艾文他们抢了先……可惜啊。不过嘛……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岚瑛同学的身份……只见摩罗耶科微微一笑，正打算继续说下去时詹姆士上校拍着他的后背到。
“想缠着殿下到什么时候？宴会快要开始了，让客人饿着肚子不太好吧？”
詹姆士上校把我们引到一旁的列席内，此时大殿上已井然有序的布置好。桌子上摆放着刀叉餐具、酒水食物，在宫灯和其他装扮下整个殿堂独特韵味显得格外浓郁。
悠扬的管弦乐在众人谈笑间飘过，而我正与国王他们举杯宴饮时，钟表的指针停止了走动，原本交谈甚欢的大臣们脸上的表情也停止在那一刻。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身旁不远处坐着的艾布纳学长也一动不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是……时间魔法？不对……在这里使用大范围的时间魔法持续不了多久，鱼龙混杂、耳目众多。况且就算是提前释放，魔法产生的波纹也会被他人感受到……难道是……时间和空间魔法的叠加……果真如此，那得需要多么强大的精神力啊……正当我一阵感慨时，四周空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割裂，让人意外的是沉寂已久的Zero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Zero……真的是你！”
“嗯，对不起！小岚，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太好了！你终于回归了！”我快步向前，拉着她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小岚……”
“Zero，跟我这么客气……”
“小岚……”小岚，有你这样的主人……不，是朋友，真的……如冬天炉火一样温暖。不过……只见Zero刚刚还有些笑意的脸上顿时僵在了那里。
“小岚，有些事我想和你聊一聊。”
“愿闻其详。”本以为Zero还会给我聊一些有趣的事，可她接下来的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小岚，要说真正回归的人……应该是你。有看到周围空间被割裂吧？其实那是出自他人之手，在UNI博士的帮助下成功连接上了地球异端，也就是沟通了德干大陆的外时空通讯网络……”博士……是铁手和队长他们……
“虽然很短暂，不过很希望小岚和他们见一面，毕竟……”Zero怎么知道铁手、队长他们的？可Zero被发现时在学校的机房里，就算她和铁手、队长他们有交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边是昔日同甘共苦的铁手、队长他们；一边是朝夕相处的黛米、玛丽他们和认亲不久的家人……
Zero看我举棋不定、犹豫不决，静静的待在那里默不作声。
“队长！Zero……怎么还没给我们回复呢？莫非她还没有遇到岚瑛？”地球另一端，铁手抚摸着下巴在办公桌前不停的走动。
“再等等，Zero会给我们消息的……”
“可是，时间不会让我们一直等下去的，队长……”
“我知道，那也没有办法。现在，能做的只有……”还没等队长把话说完，铁手已经快步上前指尖敲击着键盘。电脑显示屏上不断地弹出一组组密密麻麻地数据。
一旁地博士看见身边时而模糊地空间察觉到周遭不对劲，放下手里地工作赶忙让铁手停下来。队长和博士相继阻拦，还是晚了一步。在铁手按下最后一个按键时，彼端异时空通讯已被接入。
此刻，在我周围出现了众多网络数据传输符号。眼前的事物……怎么会是重叠的？我渐渐蹲了下来，一手支撑着地面，身体出现的不适更加明显了。
“岚瑛！”这声音……好耳熟……
“岚瑛！你怎么了？有没有事？”铁手隔着显示屏看到我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她这是出现了‘时空流光’的反应，即身体所能承受的负荷已不适应在异端生活，必须返回现世，做一番休整。”
“博士……”时空流光……都没听说过……怎么会？眉头微微紧锁的铁手握起拳头，骗人……有Zero陪着岚瑛，怎么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
铁手渐渐低垂的脸上被大半阴影覆盖，前额的长发随风摇摆，周围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久违了，铁手……”我抬起头看着显示屏，好不容易和你们相见，还看到我这个样子，真是的……让你们担心了。
回想起早前在医务科里曾被墨索尼亚老师检查身体状况后告诫我的一番话和右手使不出力以及出访弗兰时有看到其中手指一半是模糊的……我一直以为那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现在看来，是自欺欺人了。出访弗兰的路上，我借故向车窗外拍照片，那时身体出现的不适已显现了端倪……
“岚瑛……”铁手看我迟迟没有下文，知道我现在内心得纠结。的确……遇到这样的事情很难让人抉择。
队长走到铁手身旁拍了拍肩头，她轻轻扭了一下脖子看着刚刚拍着的地方……既然如此，就像队长说的那样……等你。
没聊多久，显示屏上铁手他们的影像逐渐消失，连接异端时空的通讯也就此割断。是返回现世和铁手他们重聚？还是这里朝夕相处的好友……决定在你手里，谁也替代不了。脑海里不断冒出一个声音。我知道，真要这样做……很艰难。
“小岚……”看你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真替你担心啊。Zero静静地看着我，话到嘴边又觉得安慰都是勉强。
冷静过后，我站起身看向Zero一扫之前地沉默，周围时间金色魔法因子与空间银河蓝色魔法因子不停运行着，穿过我地发间。
“Zero，我想回去。”
“这就是你的决定……好的，我知道了。”小岚，现在你身体的情况要想回到地球有些不易。不过……怎么会让你决定好的事情落空呢？
Zero听到我的心声后，原本挽起的双臂渐渐打开，一记干脆的响指，运行着的时间和空间魔法因子顿时如碎片般化为虚无。
悠扬的管弦乐继续在耳畔奏响，众人一如既往举杯交谈，对于之前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不曾记起。看来，精神类双系魔法的叠加……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想到这里，我垂下眼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岚瑛同学，刚刚……是否有魔法的气息？”嗯？艾布纳学长……没有受到魔法的影响？那他会不会听到我和铁手的交谈……我背对着他，又是一阵沉默。
“那个……岚瑛……”那种魔法气息不会有错，尽管已消散，但凡出现的魔法都会或多或少残留有因子的痕迹……而这种痕迹，是抹不掉的……艾布纳学长看着我的背影，未出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决定已下，迟早是要知道的。
举行中途的宴会有人离场，国王和王后他们也互相搀扶着暂时离开了席间。
“等一等。”我和艾布纳学长也跟在他们后面，在宫门外转角处停了下来。
“是岚瑛同学，你也出来透气吗？”王后一脸温和的看着我，语气平稳到。
“是啊，这里的天可真蓝呢……”我抬头看向天空，耳边的长发随风摇曳。
“岚儿……终于见到你了。”皇天不负埋藏已久的心愿终于实现了……芙洛奥拉王后走到我的面前，双手扶着我的肩膀久久注视着。
可是那双复杂的眼神……这种失而复得的感受真让人无法用语言表达。
“父亲、母亲、王兄、艾布纳学长……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他们在听到我的话，皆是一阵惊愕。
“等宴会结束了，我想回现世。”
花瓣随风飘向空中，树叶发出飒飒的声响比之前更加躁动了。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在他周围所释放出来的王者气势……不愧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德干大陆实际掌权人----西瑞尔.拉丁，我的父亲。
“决定好了？”父亲又问了一遍，那幽邃的目光看着我如大海一般深沉。
“嗯，是的。”选择了现世，再想回到这里……已是不太可能吧。不过，我不后悔。
“回去见一见老友，是值得高兴的事。皱着眉头回去，人家还以为是谁欺负你了呢。”这孩子……心事都掩藏不住，真叫人担心呢。父亲看到我脸上露出的神情，伸手抚摸着我的头顶。
此时，父亲、母亲、王兄和艾布纳学长他们嘴角微微上扬，那微笑如阳光照在身上般让人安心。
盛大的宴会伴着夕阳余晖渐渐拉开夜幕，彩色霓虹装扮整个宫廷，这是一个让人不眠的夜。
“站在这里看星空视野真辽阔呢……”我背靠栏杆，一手轻轻摇晃杯中的酒。
“是啊，放眼望去整个王城内还真找不出能赏夜空的美景。又要分别了……还有好多话想和王妹聊聊呢，都不给哥哥一些时间……”岚儿手中的酒，是饯别酒……还挺匆忙的，看来是要该分别了。想到这里，岚晔沉默不语，静静的看向远方。天上有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不时也有流星划过。
“对不起……”
“嗯？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跟着自己内心的声音走不会后悔，对吧？”
不会后悔……是啊，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即使回不来……也不会后悔，因为，有美好的记忆一直保留在这里。我放下手里的酒杯，轻轻抚上胸口。
和王兄道别后，离开驼峰瞭望台。一直沉浸在思绪里，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
“哟，想什么呢？”
“艾布纳学长……”
“今天玩的开心吗？”开心？顺着他眼神的方向，众人愉悦的神情、耳边美妙的音乐、欢声笑语以及……万家灯火交相辉映……开心，当然开心。
“开心就好，你……”说着，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真舍不得你离开，阿岚。”当我听到他的话后，瞳孔渐渐变大有眼泪打着转。
“我……艾布纳……其实，我也舍不得……”很难舍得，很难叫人选择……
我缓缓抬起手臂也抱住他的后背，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过了良久，只见他捧起我的脸颊在额前亲吻，阿岚……保重，后会有期。
驼峰瞭望台前，哥哥岚晔目光停留在左手戒指上。抬起手臂，轻轻落下一吻。还会再见面的，是吗？岚儿……
西纪元2041年，2月，地球。
“岚瑛，做完体能恢复后可别忘了队长交代你的事情！”
“知道了，铁手老姐。再聊会儿可就赶不上博士的‘世纪宣言’哦！”
“哎呀！真的欸！晚了、晚了！我先走一步，岚瑛！”说着，铁手抓起沙发上的制服外套便夺门而出。
铁手老姐她……没有搞错吧？！穿着队里的制服去参加UNI博士和艾莎的婚礼……真不怕回来后被队长他们说教一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我恢复体能的过程中，打开了电脑，准备上传相关数据。显示屏上弹出网络连接中断的提醒，当我打算拖动光标修复时，竟然连接的是第二网络。第二网络……会不会是……显示屏上出现干扰的雪花图案，没过多久便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我下意识用手臂遮挡，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阿岚？是你吗？”
艾布纳学长在课上操作给学员指导时，发现显示屏上出现我的头像。他以为是错觉，摇了摇头再仔细看到，一抹笑意渐渐挂在嘴角。
竟然意外连接上了异端德干大陆的网络，简直是不可思议。而我在看到显示屏上的人是艾布纳学长后，也微微愣住了。
隔着屏幕的艾布纳学长立即拿起手边的耳机戴上，听到是我的声音，难掩激动的神情。对了，这是在课上……势必会影响到他人。想至于此，艾布纳学长用手语比划到。
“……何时能回来呢？阿岚。”
何时……当我见他比划的手势，先是默默不语，随后便回复他‘很快’。
那两个字……虽然很简洁，但你给我吃了颗定心丸呢……阿岚。
艾布纳学长他用手语向我表示‘我等你回来’，看着显示屏上的画面，我轻轻抖了抖肩膀不知是哭还是笑。
艾文老师看着有些发愣的艾布纳，朝他这里走来，用手敲击着桌面提醒他。
“艾文老师……”艾布纳学长立即摘掉耳机，回过神来，此时全班同学向他这里看去。当他扫了一眼刚才的显示屏时，已经黑屏了。阿岚……我等你……没有在意周围探究的目光，艾布纳学长渐渐握紧手里的耳机。
归去来兮时，一如那晚星空下许出祈祷的心愿，一如那晚星空下许出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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