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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章:美人计


  秦宙自觉地让开身形,俊雅矜贵的男子自众人视野中坦然迈步走来,站在乔婉的面前,见她如此单薄的穿着,身上还带着风尘的气息,显然是匆匆赶过来的,便不由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过来了?”

  乔婉看见司漠眉间的不悦神色,撇开对视他的视线,

  “木月在哪里?”

  原来是为了木月来的。

  身后众人恍然大悟,却又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各种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在审讯室。”

  秦宙回答,惹来了乔婉一个疑惑且凌厉的白眼,

  “审讯室?灰色酒吧这是又怎么招惹到你们海域鉴了?”

  瞧瞧这话说的,和刚才审讯室里的木月所言,简直是一个含义。

  秦宙有些尴尬地撇开了视线,将这一切交给了自家先生去处理。

  “昨天晚上海湾环海公路出现了一起交通事故,押送安度回海域鉴接受调查的苏政车辆,在经过海湾环海公路的时候,遭到袭击,警车撞破栏杆,冲进了海里面。”

  司漠的声音传来。

  他所说的这个故事的版本乔婉实在是觉得熟悉的很。

  因为在这个星期前,南星被绑架,苏政和海域鉴的那些人,也是这样和自己说的。

  此刻事件的主体换成了苏政,乔婉在觉得可笑的同时,却也因为司漠平淡述说的内容而皱起了眉头,眉间一派凝重之色。

  当然,让她感觉到凝重的并不是司漠的语气,而是他所说的内容。

  押送安度的苏政警车,遭到袭击,冲进了海里?

  什么意思?

  是说苏政的那两个警察也死掉了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乔婉疑惑地问道。

  司漠淡淡地垂下自己的目光,

  “昨天晚上十一点半。”

  悄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接近的时间,乔婉的心头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蒙蒙的灰布一样,有些沉重,也有喘不过气。

  她的惊讶和困惑,不像是说谎。

  男子暗自压下了自己刚才有些担忧的心,乔婉对他说道,

  “我要见木月。”

  “好。”

  司漠欲伸出手,殊不知得到了司漠应允的乔婉早已顾不得司漠此刻的举动,冷消的背影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眸光闪过一丝暗淡,却很快被压下,随后,跟在了乔婉的身边。

  此刻的审讯室内,木月在这里呆了将近有两个小时了,除了一开始秦宙问过自己话出去之后,就把自己一个人晾在了这里。

  怎么?这是采用心理战术吗?

  难道不知道她很困吗?

  木月紧抿着唇,压下了自己的眉心,神情有些烦躁地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这个时候,关着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待看见进来的人之后,木月悄然蹙了一下眉头,

  “乔婉?你来这里干什么?”

  木月站起身,看见乔婉身后跟进来的人,眉头便蹙得越发地深了。

  “木月,怎么回事?”

  乔婉走到木月的身边询问道,后者瞪了一眼跟着进来的海域鉴等人,冷嘲道,

  “还能怎么回事,环海公路出了事故,怀疑是我们灰色酒吧干的。”

  “木月小姐,这话我们可没说过。”

  秦宙摆手表示无辜,后者不屑地扫了她们一眼。

  乔婉沉默了一会,

  “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问问这些人让不让我走。”

  乔婉于是转身,目光却是落在了司漠的身上。

  “司漠。”

  语气虽然平静,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而司漠,正好察觉到了这一丝不易。

  原本还因为刚才乔婉无视她的举动而心情暗淡着,此刻听见这在自己听来“可怜十足”的话语之后,什么不满和暗淡也抛之脑后了。

  他故作淡定地嗯了一声,然后目光落在了乔婉的身上。

  毫不避讳的直视,让乔婉想忽略都不行。

  站在审讯室外面的人看见自家先生傲娇又淡漠的表情,内心很快默默地腹诽了一句,然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地低下了头。

  木月看着乔婉和司漠之间的互动,走出海域鉴的大门,门口已经挺着乔婉开来的车子。

  “你这美人计使得倒还真是可以。”

  乔婉开车门的举动一顿,默默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先上车吧。”

  木月只是一句玩笑之语,在上车之后,乔婉并没有立即上来,而是又转身回到了陆域鉴。

  陆域鉴的大门,站着一位想让人忽视都难的人物。

  正是一直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的司漠。

  看见乔婉朝着司漠走去,木月的眉心便忍不住一阵乱跳,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撇开了自己的视线。

  乔婉走向司漠,快到面前之际,并未刻意减缓速度,便这样直接撞进了男子的怀中。

  后者顺势伸手揽住她,柔声道,

  “慢些。”

  乔婉便笑,

  “刚才,谢谢司先生了。”

  “不客气。”

  司漠依旧是一脸的淡定平静。

  “我和梅司说是来找你的,她才肯放我出来,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去了。”

  “嗯?”

  微微提高的疑惑声调。

  乔婉抱住司漠的腰身,

  “灰色酒吧这些天并不平静,我想和木月一起。”

  “不行。”

  直截了当的拒绝,惹得乔婉惊讶又疑惑地看着他。

  “危险。”

  简单的两个字,还真是惜字如金的男人啊。

  乔婉暗自感叹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那这样,你以后出门带上我,白天我和木月她们在一起,晚上你来接我。”

  这个建议似乎比刚才她那个更好,斟酌了一会,男人才曼斯条理地应了下来。

  “待会,你去哪?”

  “去看看南星,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们会配合的。”

  她所说的她,并不是本人,而是代表灰色酒吧。

  司漠了然,沉默了一会,便又说道,

  “之前的事情,海域鉴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乔婉的眼睛笑的越发的明亮,落在男子的眼中,闪烁地仿佛将他的心都给晃乱了。

  “嗯,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知道。”

  和司漠道别之后,乔婉这才回到了车子,朝着司漠挥挥手,这才驱动车子离开。

  后视镜的那道人影越拉越远,清湛的瞳眸中闪烁着冰凉的浅光,木月提醒道,

  “别看了,没了。”

  乔婉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嘲讽的冷意从她嘴角微小的弧度泄露出来。

  “今天的事情,怎么回事?”

  “还不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样。”

  只不过略有不同而已。

  派去暗杀安度的人,出了意外,不仅仅杀了安度,还杀了押送安度的两位苏政警官。

  苏政的警车上一共有三个人,车子滚落海里,现在还未打捞上来,时间过去有将近十个小时,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乔婉知道这辆警车,也知道车子里押送的人是谁。

  但是现在,三个人都死了,这就有点麻烦了。

  安度死了,这没什么,反正到时候苏政查不出案件也会当做一个悬案或者是仇杀案,最终找个理由或者是替死鬼早早处理。

  但是死了苏政的警官,呵呵,这无异于实在挑战苏政的权威,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一场谋杀,杀的人,指不定被别人一挑拨,就从安度变成了苏政了。

  这才是会引起这样大轰动的原因。

  木月淡定地和乔婉分析着这件事情,乔婉开着车,听了一段路,也不曾发表意见。

  木月便转头看她,

  “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要说什么?昨天我已经收到了消息,阿奇说任务完成,我明确指派的是只杀安度一人,阿奇不可能会这么糊涂的。”

  这死了安度和死了苏政的警官,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后果和影响啊。

  “阿奇呢?”

  “不知道,光顾着你的事情了,还没有联系上。”

  “电话给我,我来找他。”

  木月说道,乔婉朝着她示意了一下一旁放着的手机,木月滑开,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始终未曾接通。

  “打不通。”

  木月放下手机,乔婉疑惑地看了一眼她。

  见她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疑惑逐渐变成了凝肃和沉重。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木月用乔婉的电话数次拨通了同一个号码,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无人接听。

  南星所在的医院就在前面的街道,木月干脆随手将手机丢在了一旁,俏丽的小脸已经冷了下来。

  “该死。”

  她低声地咒骂了一声,

  “这下真是麻烦了。”

  乔婉缓缓地打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入了医院的地下车库,视野内的环境一下子变得昏暗了下来。

  空旷又安静的地下停车场,乔婉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清晰明了。

  “安排人去寻找阿奇的下落,其他的事情,等苏政的那辆车子捞上来再说。”

  她停下车子,木月也认同地点点头,和乔婉一起下车,朝医院的病房楼栋而去。

  乔婉和木月走到南星的病房,后者正坐在病床上打着游戏,乔婉和木月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了“gameover”的声音。

  “姐,木月,你们来了。”

  看见乔婉和木月,他很快将手机丢到了一旁,神情乖巧地看着两人。

  木月收起了一开始的冷漠,脸上有着温和的笑意。

  乔婉跟着示意点头,眼角的余光扫过被南星丢在一旁的手机。

  南星玩的游戏,是锻炼手速的,平日里这种游戏他不屑一顾,如今……

  隐晦且难过地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想法。

  木月将手中的一份餐盒递给南星,

  “给你买的早餐。”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休息了,竟然还想得到来看我,真是感动。”

  南星用左手接过,一边打着哈哈,开着玩笑,

  “看看你,都一脸疲惫了,你要是再这样,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要你小子管!”

  木月瞪他一眼,抬手作势要打他。

  南星顺势一躲,三人很快笑出了声音。

  “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再过几天,我就能出院了。”

  南星说道,他指的是自己膝盖上的伤,那里曾经也被打了一枪,如今,也痊愈地差不多了。

  至少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只要时间不太长就可以。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乔婉和木月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打了开来,进来的人乔婉并不陌生。

  “言七?”

  他竟然也回苏区来了?

  乔婉有些疑惑,想到了和司漠离开医院之前他对自己说的话,司漠说言七是很好的外科医生,南星的手,会有办法治好的。

  面对乔婉的疑惑,言七只当视而不见,被口罩遮住的脸只露出了一双冰冰凉凉的眼睛。

  木月警惕地站起身,

  “你是……”

  木月并不认识言七,言七用眼角余光冷冷地撇了一眼乔婉之后,然后开口,

  “我是这位病人的主治医生。”

  这里的病人,除了南星,还能有谁。

  见木月这样严肃和排外,南星赶紧说道,

  “木月,这是许言七医生,是专门医治我的手的。”

  南星认识,木月看了一眼乔婉,后者朝着她微微颔首,她这才退开一步。

  言七直接走到了南星的病床前,问了乔婉和木月一进来就问他的相同问题,

  “手怎么样了?”

  “有点痛。”

  这次说的或许是实话,毕竟事关自己的手。

  言七伸出冰凉的手指捏捏南星的右手,捏到伤口处的时候,见他轻轻地蹙了一下眉头,又看见了被南星丢在一旁的手机,公式化地开口说道,

  “游戏只是给你起辅助作用的,不要急于求进,复原要慢慢来。”

  “知道。”

  南星乖巧地点点头,许言七便冷漠地嗯了一声,然后又公式化地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从始至终,未曾和乔婉有过任何的话语交流。

  言七离开之后,木月盯着他离去的冷傲背影开口,

  “现在的医生,都这样的冷漠了吗?”

  不应该是白衣天使,温和可人吗?

  “这个医生脾气好像很是不好,不苟言笑的,很是很严肃。”

  南星顺着木月的话说道,几秒过后,又煞有其事地朝着木月和乔婉勾勾手。

  乔婉和木月将头凑了过去,南星说道,

  “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虎口处有很深的茧。”

  “人家是医生,可能是做手术做多了。”

  “那不是拿手术刀才有的茧,是枪。”

  南星严肃地纠正乔婉的话,神情一本正经,

  “这个人,应该是从军场上退下来的军医。”

  军场上退下来的?

  木月皱眉,几秒钟之后,她狠狠地瞪向了身边的乔婉。

  乔婉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私人医院,军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木月冷声地质问道。

  乔婉撇开视线,

  “是跟着司漠回来的。”

  “他基地里的人?”

  “嗯。”

  “你见过?”

  “嗯。”

  乔婉再次点头,然后强调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倒不是担心南星有事。”

  木月冷笑一声,目光轻撇了一眼乔婉。

  只见乔婉低下了头,一副乖乖受教的样子,有些话,木月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她也不想强调了。

  只是就着刚才言七的话,将注意力转到了南星的身上。

  三人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话,最后见时间不早了,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过两天再来看你,最近事情有点多。”

  “嗯,知道。”

  南星点头,目送乔婉和木月离开,这才有些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今天的事情,先瞒着南星。”

  出来之后,木月对乔婉说道。

  乔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南星所在的医院,是有司漠安排的人手保护的,她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转过花园走廊的时候,乔婉和木月的身后忽然想起了一道声音。

  “乔婉。”

  乔婉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竟然是谢家的大公子谢霖运。

  几天不见,他似乎有变得颓废了不少,眼底慢慢的疲惫和艰难,青色的胡茬冒出也不知道修理。

  这样的谢霖运,和当初乔婉所见的相比,还真是差了一个天地。

  谢霖运直接走到了乔婉的面前,

  “乔婉,我能和你谈谈吗?”

  木月也认出了谢霖运,她记得,谢家刚刚破产,这个时候找乔婉?

  没等木月想清楚,乔婉已经点头同意了,

  “好。”

  “乔婉!”

  木月警告道,乔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已经随着谢霖运走到了花园一旁的角落。

  花园的角落有一株蔷薇花,这个时候并不是蔷薇花开的季节,但是此刻树枝上却还残留着几朵看起来有些沧桑和惨白的花朵。

  “谢先生要和我谈什么?”

  乔婉看了一眼这些不在合适季节开放的花朵,然后看向了谢霖运。

  “乔雅和你弟弟的事情,我很抱歉。”

  谢霖运忽然说道,一开口竟然是满满的歉意和愧疚。

  乔婉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声音依旧清冷,

  “这些事情,不干你的事。”

  “乔婉!”

  乔婉如此冷漠的态度,谢霖运忽然之间慌了,

  “你能不能放过谢家?还有灵儿,我母亲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了,她会受不住打击的,你已经让谢家破产了,你也该惩罚够了。”

  “你以为,我仅仅只是因为邮轮上的事而迁怒你们谢家吗?”

  乔婉冷漠的目光直勾勾地和谢霖运对视着,后者话语一滞,

  “什么?”

  “当初莫安成的事情,我没有惩罚谢娇娇,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南星的车子在环海公路遭到撞击,有你父亲的一份,灰色酒吧几次遭到人砸场子,其中更是有你们谢家的人,

  而你的两个好妹妹不仅仅参与了邮轮事件,更是让我家南星和乔雅受了那么多的苦,还害的南星的手差点被废,还让乔雅产生了第二个人格。

  我已经容忍你们谢家够久,是你们一次次不知好歹,我当初说过,你们若是再这样,我便毁了你们谢家。

  你们该庆幸你父亲和你的两个妹妹做了这样多的坏事,我只是让谢家破产,没有要他们的命已经是很仁慈了。”

  乔婉犀利的话语如同刀子一样,狠狠地扎在了谢霖运的身上,而同时,他的脑海,也因为接受到了这样多的讯息而嗡嗡作响,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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