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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恩人


  云韶轻笑一声,摇头道:“军师,中秋夜宴,我与贵盟的沈盟主喝了两杯水酒,之前我也答应做你们的幕后西宾,虽没做多少事,但也算半个自己人吧,军师这样防着我,未免太无趣。”

  吴仁尴尬道:“王妃慧眼如炬,吴某佩服,只是盟主他……”

  话没说完,一个男子声音在里屋响起:“军师,请王妃进来。”

  云韶听到这声音立即起身,太熟悉了,这就是沈秋声的声音。

  果然,走进里屋,沈秋声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边饮茶边看窗外风景。听她进来,方站起身,冲她微微一笑:“端王妃,我们又见面了。”

  “沈盟主,云韶有礼。”她略微欠身。

  沈秋声道:“王妃此来,是为了什么。”

  云韶道:“有一事相求。”

  “哦?”沈秋声颇感兴趣的转了转杯子,“不知什么事。”

  云韶走到桌前坐下,眼睛定定望着他:“曼陀罗。”

  “曼陀罗?”沈秋声眼睛一眯,“王妃说得,是南疆秘药,曼陀罗?”

  云韶心下吃惊,这沈盟主居然知道曼陀罗,面上不露声色:“正是,我想借贵盟之力,寻得此药。”

  沈秋声笑道:“呵呵,王妃怎么知道我们能找到曼陀罗。”

  “上次江家来京,在醉仙酒楼拍出的三样珍宝:通天鼎、七星海棠、虎皮鹦鹉皆出自南疆。我听说当时拍卖金银达百万两之多,但事后,江家并没有付给贵酒楼一文钱。沈盟主,飞云盟不是大善人,这样平白无故的做善事,只有一种解释——他们就是你们的人,那些金银最后都进了你们手里。”

  沈秋声闻言笑得更开,他边笑边摇头,注视云韶道:“端王妃,我原还不信那‘毁名’、‘示忠’的奇策是你所提,现在看来,思维缜密、条陈清晰,除你之外当不作第二人想。”

  云韶气定神闲:“多谢安武公谬赞,这曼陀罗……”

  “此事我需再考虑考虑。”

  云韶急道:“不能再考虑了。”沈秋声疑惑望她,云韶自觉失态,干咳一声道,“不知沈盟主想要什么,金银珠宝、古玩玉器、马匹兵刃,无论什么你都可以开出价。”

  听她这么说,沈秋声眼前一亮,最近招兵买马,缺的就是银两,如果她能拿出钱财,对他们会很有利。

  只不过面上得装装样子:“端王妃实在太客气了,你是我们飞云盟的西宾,我们又怎么好收你的东西。”

  云韶对他这虚假客套实看不上眼,但容倦等着救命,也忍下道:“辛苦钱,就当给弟兄们跑腿用的,不知沈盟主要多少。”

  沈秋声正要开口,门外噔噔两响,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顿时改口:“端王妃,这件事我要与弟兄们商量一下,一天,给我一天时间,之后我就给你答复,如何。”

  云韶略作沉吟,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当下点头:“好。”

  她走之后,吴仁进屋,沈秋声站起来道:“这个女人着实厉害,军师,你的眼光很好。”

  吴仁摇摇头,刚才门外那两声是他敲得。

  他看着沈秋声道:“盟主是否忘了,我们现在行事,都需请教‘大恩人’。”

  沈秋声猛拍额头:“不错,你不说我都忘了,不过我们暗中张罗兵马也是‘大恩人’授意,收些钱银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怪罪吧?”

  吴仁道:“还是请教一下为上。”

  沈秋声道:“好,那这件事就辛苦军师了,我答应一天后给她答复,还请军师尽快去见‘大恩人’,问问他的意思。”

  吴仁应下。

  当夜,飞云盟的军师乔装打扮,整个人罩上黑袍,悄悄从醉仙酒楼后门出去。穿过一条小巷,来到城郊一处民房,他沿路小心谨慎,来回绕了三次才推门而入。

  民房内悄无声息,他走至门前拉起门环,轻轻扣了三响。里面响起极轻的嗤蔑,吴仁恭敬垂头,这才推开。

  房屋之中一片黑暗,唯有靠窗的位置立着一个人。

  黑暗中辨不清脸容,只知身形颀高,吴仁见到他头也不敢抬,直接弯膝跪倒。

  “主人。”

  他是来见飞云盟的“大恩人”,然而出口却是主人,如果沈秋声在肯定会疑惑,但那人泰然受之,淡淡问出一字:“说。”

  他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吴仁未得允准不敢起身,便就跪着那儿道:“大小姐来过了,想求一味药。”

  这声“大小姐”似乎勾起那人兴致,高挑的身形微侧,睨了眼他。

  “什么药。”

  吴仁赶紧答:“曼陀罗。”

  曼陀罗,苗疆圣药,一直由侍花神女贴身养育,据说以处子之血,合月之精魂,五十年才得一株。这药记载极为隐秘,就是许多行医采药多年的人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儿听来的。

  心念忽转,似记起什么道:“因何求药。”

  吴仁犹豫了,但只瞬息,两道冷电似的目光落在头上,他浑身颤栗忙道:“主人,大小姐没说,但看情状十分着急,应该是替人求的药。”他知道主人问话历来不要过程只要结果,但大小姐身处端王府,那地方又守得跟铜墙铁壁似得,饶是他派了三波人马日夜不停地守在那儿,也没见飞出半只蚊子。

  惴惴不安地等着主人降罪,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发火。

  深寒的眸子若有所思,唇边徐徐吐词:“求药……难道是容倦?”

  话锋倏止,“做得不错,派人查查,是不是端王出事了。”

  “是。”吴仁口头答应,心里却叫苦这要怎么查。

  主子仿佛看透他心思,难得提点:“演武场营变,狗皇帝虽封锁消息,但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总有一两个口风松的,你明白了吗?”

  吴仁顿悟:“多谢主人指点!”

  起身欲离,突又想起一事:“主人,那大小姐的药……”

  “给她。”那人低低笑了声,“这丫头,就算不给,她也会想方设法地找到,要是将你也挖出来,那就不好说了。”

  吴仁躬身应下,揣摩着他的语气,发现今晚杀伐冷断的主人心情格外好。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凡涉及大小姐,主人总会多出许多耐心……他又将飞云盟的近况捡着紧要的和主人说了,最后问道:“沈秋声已被属下架空,飞云盟尽在手中,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即刻夺权。”

  “呵呵,那就不必了。”那人道,“他视我为大恩人,尽心尽力替我办事,这么的好棋子,废了岂不可惜?”

  吴仁答是,退出屋前听得一句悠然的话语,生生透出几分残酷。

  “我也很好奇,棋子知道真相时的反应……真是叫人期待。”

  吴仁心头微寒,想到那个义薄云天的沈盟主,不觉闭眼。

  那是半年前的一次惨祸,沈秋声带着二十几个心腹弟兄在回盟路上遇袭,对方人多,将他们杀伤殆尽,千钧一发的时候主人从天而降,救了沈秋声,自此之后,沈秋声视他为大恩人,对他的命令无有不从。然而谁会知道,那一场袭击就是他设下的,路线是吴仁提供,所杀心腹尽是在飞云盟中与吴仁不和的,自此之后一帆风顺,很快这位军师成了飞云盟的隐形当家。

  吴仁记起那时主人漫不经心的说一句话——他说,是人就有弱点。

  心思一晃,那么主人呢?这个操控人心洞悉一切的神,是否也会有弱点,他的弱点,会是大小姐吗?

  第二天一早,一个锦盒被送到端王府上。

  云韶打开锦盒的刹那,一株血红的曼陀罗放在里面,鲜艳夺目。

  温子和冲过来大叫:“曼陀罗!云韶你真是神了,从哪儿弄来的?”他激动之下忘了称呼。

  云韶也没注意,转头问下人:“送锦盒的人呢?”

  下人道:“人已经走了,不过他走之前说什么,一万两黄金,尽快送过去。”

  “一万两黄金?”温子和瞠目半响,随即挥手道,“哎,容倦有的是银子,不妨事、不妨事。倒是这曼陀罗,万金难求,这笔生意,值了!”

  云韶看着锦盒上绣着的飞云图案,心知沈秋声同意了昨天的交易。

  “墨白,去账房支一万两黄金的票据,送到醉仙酒楼。”

  这么大数额的开销,没有容倦首肯他本不该同意,但想起那一晚公子的话——见她如我,鬼使神差答应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温子和时时出入王府。

  他总是半夜来,天明走,弄得云韶也跟着昼夜颠倒,大半晚上支起灯烛熬药。就这么折腾了旬月,那味解药终于出炉,云韶看着他给小白兔试药,那些放在冰窖里冻得瑟瑟发抖的野兔,有的当场毙命,有的过后咽气,这试药过程太艰险了,但温子和不断调整分量,目不转睛盯着它们,直到有一只睁开眼睛,一刹那猛击大腿:“成了!”

  云韶立刻将汤药给容倦灌下。

  她一眨不眨地观察他的面色,由青转白,由白变红,血色重新回复的时候,她长舒口气,只觉旬月来的疲乏一起涌上。

  榻上人手指动了动,接着鸦羽般长睫轻颤。

  他撑开眼,清冷茫然的神色浮现片刻,随即压回眼底。

  容倦偏转过头,清亮的眸子没有一丝阴霾,他大抵知道自己睡了许久,唇齿启阖欲说什么,云韶呆呆望着他,身心俱松,突然噗通一声,栽倒了。

  温子和呆愣片刻:“天呐,治好一个倒一个,你玩我呢!”

  抱怨归抱怨,还是老老实实救了人,他看着全程将人揽在怀里,好似呵护绝世珍宝的某人,不由揶揄:“怎么,知道心疼啦?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动情,想不到会有今天。”

  容倦抱着人儿,下颚抵在她柔软的发鬓间,捏着那双小手,沉着眉眼没有答话。

  温子和一边配药一边调侃:“这丫头不错,又有本事,若非她找来曼陀罗,你至少还得躺两个月。”

  “……多谢。”素来冷情的人破天荒说道。

  温子和捡药的手一顿,掏掏耳朵:“你说什么?我不是听错了吧?”他放下药包抄起手,“这么多年,我救你小命不说十次八次总有吧,可你总是那要死不活的样,除了皇位,就没见你对其他事上心,今天怎么良心发现,说谢谢了?”

  容倦的手指抚上小人儿眉眼,轻轻抚过带上一声沉沉的叹息。

  “以往只想复仇……如今,却想多活些。”

  温子和一愣,看他怀里云韶闷笑:“是为了美人?”

  “是。”

  这好友难得实诚,温子和笑笑道:“放心吧,她没事,你也没事,不过先说好,日后要孩子不能再找我,辛劳大半辈子,我该游山玩水好好享受享受。”

  容倦唇角微勾,在云韶额上轻轻一吻。

  是,等一切结束,是该好好享受。

  就在端王府闭门谢客的这段日子,外面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演武场营变,不知怎么传出去,传到四皇子府上,刚要临盆的四皇子妃心神大震,孩子是生下来了,她却油尽灯枯去了,这件事传回皇宫,皇帝震怒,将给她接生的人全部杀了,又亲临四皇子府看视。当时府上一片混乱,倒是公孙扬眉撑起来,派人通禀、安置后事、带着孩子……她安排得有条不紊,皇帝大加赞赏,细心叮嘱一番后离开。

  然后就是长孙钺重伤昏迷的事,消息传出去,眼看捂不住的皇帝直接降旨,彻查演武场营变之事。可当时叛变的刘守将已死,线索中断,结局和太子命案一模一样,查无可查。但端绪帝不是傻子,满朝文武也不是,这种当口儿,四皇子出事对谁最有利,不言而喻。

  可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说是长孙钰干得。

  端绪帝选择沉默,满朝文武自然也跟着沉默,有好几个长孙钺的旧部跳出来鸣不平,话里话外指着长孙钰是凶手,端绪帝将他们一一收了官职外放,也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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