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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婚事


此为防盗章订阅≥50%正常阅读,    否则延迟三日,  补足订阅可看  少女吹弹得破的柔嫩面颊白里透粉,展颜一笑,  甜如蜜糖。

        虽眼下她身着男装,  也难掩丽色,娇美不可方物。

        赵戈被她这笑容所感染,心田也如春风吹过的湖水一般,泛起丝丝快乐、澄澈而生动的涟漪。

        这涟漪是好看的淡蓝色,  令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觉得舒服受用,  自心田漾开,  直至唇畔。

        浅而愉悦的微笑即将在他唇角绽开,少女一句猝不及防的道谢声入耳,那还没来得及绽开的笑意便凝固了。

        冰山,  那个傻呼呼的小丫头居然叫他冰山……

        当她扑入他怀中,让他带她走的时候,  难道扑的不是玉树临风的世子爷,  而是……一座冰山?

        这个傻呼呼的小丫头,可真过份!

        白玉茗还没意识到她嘴一滑说错了话,  小脸蛋上依旧堆着笑,  别提多讨人喜欢了。

        赵戈向“任衣灰”做了个手势,“任衣灰”会意,  简洁明了的对白玉茗道:“世子爷请你上去,  他有话问你。”说完也不等白玉茗点头,  便携了白玉茗的手,  双足一点,借着旗杆之力,飞上了二楼。

        白玉茗又惊又喜,“这是我第一回飞上二楼呢,嘻嘻。”嘻笑声未落,眼前出现一张俊美绝伦却毫无表情的冷淡脸庞,她不禁打了个啰嗦。

        真冷,这个坏蛋冰山似的,靠近他就想打寒战……

        “方才的事,谢谢你啊。”她笑得又甜美又真诚。

        这笑容就是最好的贿赂了,赵戈却不买帐,神色幽冷,“本世子方才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冰山。”

        白玉茗呵呵笑。

        敢情这个坏蛋是计较起这个了。呵呵,方才她其实想说的是“世子爷,多谢你”,但她脑子里不是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冰山会无缘无故伸出援手么,话到嘴边,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成了“冰山,谢谢你”。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白玉茗到底是白家最小的女儿,讲道理她会,耍赖却也擅长。这会儿她没理,便吐舌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多日不见,世子爷一切都好吧?案子破了吧?立功受赏了吧?恭喜了啊。”

        赵戈冷声道:“案子破不破的,倒无关紧要。不过本世子把某个傻丫头将那枚钥匙先放入发钗中,又藏到蜡烛里,最后绑到小兔子腿上的傻事讲了讲,陛下开怀大笑,赏赐甚丰。”

        白玉茗急了,“哎,这怎么能是赏赐你呢?事情是我做的,应该赏赐我呀。”想到好事是她做的,好处却是这个坏蛋得了,可把她急坏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赵戈凉凉看着她。

        这毫无温度的眼神让白玉茗清醒了些,她挤出丝笑意,干笑两声,慷慨大方的道:“算了,反正你今天也帮我了,咱们就算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赵戈咬牙。

        两清了,谁也不欠谁,你想的美。

        “让开,我要找我弟弟!”楼梯转角处传来白玉格的叫声。

        “我就来了,你稍我片刻!”白玉茗恐白玉格担心,忙叫道。

        她安抚着白玉格,笑咪咪的和赵戈道别,“世子爷,再会了。”

        赵戈哪容得她这就走了?但她家里的人就在下面等着,也不便留她太久,长话短说,“你应该叫我什么?”

        白玉茗头皮发麻。

        敢情还在计较这个称呼的问题啊。

        她真的不是有意叫他冰山的,只是一时嘴滑了……

        “世子爷之类的就别提了,毫无诚意。”赵戈赶在她开口之前提醒道。

        “令尊听到别人叫他儿子叫哥,便高兴了。”白玉茗谦虚请教,“那你呢?也是听到别人叫你哥,你便会高兴么?”

        白玉茗不拘小节,如果眼前这位冰山世子爷真要别人叫他哥哥才能高兴,她也不介意叫个一声两声的。反正他比她年龄大,叫了也不吃亏。

        “错了,小名。”赵戈薄唇轻抿。

        “小名?”白玉茗瞪大眼睛,小兔子一样向后蹦了蹦。

        叫小名怎么可以?这坏蛋的小名叫做檀郎,檀郎常用来称呼美男子,也是夫君、情郎的代称。她若呼他檀郎,岂不是太过暧昧了?

        她莫名想到“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这等香艳的词句,小脸一阵阵发烧。

        她猜测他的小名,是想让他放人,可没有别的意思……

        白玉茗挺起胸脯,义正辞严,“不行,这个真的不行,一定一定不行!”

        她着急得狠了,小脸蛋红扑扑如朝霞满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漆黑晶莹,明亮得简直能点燃灯盏。

        赵戈那幽深的双眸也被她照亮了,心忽地一软,故意沉声问道:“冰山?”

        白玉茗连连摇着小脑袋,“不是不是,你这般古道热肠,怎会是冰山?”

        赵戈矜持一笑,“你知道便好。”

        白玉茗心道:你不是冰山,你是坏蛋。

        赵戈如果知道她心里这么想,恐怕楼下的人一起上来,也不能从他这里带走白玉茗了。他非跟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理论清楚不可。

        “世子爷,白公子定要上来接他弟弟。平阳侯府的贾经历也要求见您。”侍从来报。

        赵戈吩咐,“放这位白小公子下去。”

        那来禀报的侍从是个实心眼儿,“世子爷,那白公子和贾经历您见是不见?”

        白玉茗大喜,笑嘻嘻的道:“不必。白公子和贾经历都是来接我的,我下去了,他们便不来打扰你家世子爷了。”春风满面的和赵戈拱手作别,并再次道谢,“苏剑人的事,多谢你。”

        赵戈面容冷漠,“苏剑人身负血案,正是我要捉拿的人。”

        “对,他太坏了,抓他,抓他!”白玉茗又激动又兴奋。

        白玉茗和赵戈道过别,又蹿到灰衣人面前,依依不舍的挥手,“任衣灰,你功夫可真好,我最敬佩英雄豪杰了,改天请你喝酒哈。”

        “任衣灰”默默送了她一个白眼。

        谁是任衣灰?谁是任衣灰?

        楼梯拐角处,白玉茗满面笑容的迎上白玉格、贾冲,拱着小手,得意洋洋,“这个苏剑人犯了案子,朝廷要捉拿他,世子爷叫我上来是问问苏剑人的情况。没事了没事了,咱们走吧。”

        白玉格和贾冲就是来接白玉茗的,见她安然无恙的下来了,白玉格拉了她就走,贾冲和雍王府的侍从客气了几句,“烦代向世子爷道谢,改日再到府上请安。”

        白玉茗一路走,一路眉飞色舞的吹牛,“其实那个苏剑人是什么底细,我完全不知道,但这个人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太没品了,我不趁机给他上上眼药,对得起他么?”

        沈氏、白玉莹在下面等着,见白玉茗等人出来,忙拉了他们,“快回家吧。”

        几个士兵拥过来,将苏鹤青绑住,“上头吩咐了,带苏剑人归案!”

        白玉莹心中一松,轻笑道:“官府也把苏鹤青叫苏剑人呀,和七妹一样。”沈氏不愿再在这是非之地停留,拉了白玉莹一把,“快上车。”白玉莹不敢违命,忙带了白玉茗、白玉格,出门登车回家。

        沈氏等人上了车,贾冲快步过来,向沈氏禀道:“表姑母,雍王府已将苏鹤青逮捕归案。据说苏鹤青犯的案极大,娄佳等人都吓坏了,一个一个失魂落魄的,再三央求小侄,求小侄不把今日之事声张出去。表姑母请放心,今天的事,不会对白家、对白洗马有任何妨碍的。”

        沈氏正犯愁着自家儿子、庶女在外闯了祸,给白大爷惹下麻烦,听贾冲说了这些话,心头一块大石去了,语气格外温和亲切,“有劳冲儿了。表姑母久在光州,京城的人事不熟悉,今天若没有冲儿,表姑母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贾冲连称不敢,沈氏又客气了几句,方才命令车夫启程。

        车辆缓缓驶动,白玉茗和白玉格面对面坐着,白玉茗冲白玉格努努嘴。

        白玉格会意,装出悔过的模样,“娘,今天是我不对,逞一时意气,让娘担心了。娘,您打我吧。”抓起沈氏的手,让沈氏打他。

        沈氏哪里舍得?咬牙切齿的恨,究竟还是舍不得动白玉格一指头,“你可长长记性-吧。一天比一天大了,还能像小时候似的意气用事么?”

        白玉格花言巧语,很快把沈氏哄得有了笑模样。

        白玉茗无比乖巧的偎依在白玉莹身边,看上去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七妹,以后可不敢这么淘气了。”白玉莹揽着她的腰,温柔嗔怪。

        “不敢了,以后再不敢了。”白玉茗呵呵笑。

        她偷偷瞧了沈氏一眼。

        她和白玉格一起淘气也不止一回两回了。按以往的经验教训,只要白玉格能把沈氏哄高兴了,那便万事皆休。

        这回应该也一样吧?

        目光和沈氏相遇,沈氏眼睛咪了咪,眼神不善。

        白玉茗情不自禁的往白玉莹身上靠了靠。

        咦,难道这回糊弄不过去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原来是猫在作怪。”白熹笑道。

        白玉茗和翠钱躲在墙后侧耳倾听,另外那人笑了两声,不置可否。也不知是白玉茗多心了还是怎么着,她总觉得那人的笑声低沉,似有讽刺之意。

        但那人终究没有说什么,由白熹陪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玉茗后怕的拍拍胸,“还好没被抓着,不然定有一顿好打。”

        翠钱腿有些发软,头有些发蒙,缓过神儿来之后,却拉起白玉茗笑道:“老爷说的要打你,也不过是拿着戒尺追着你满院子跑罢了。哪回真打你了?”

        两人探头探脑向外看了看,见天色渐晚,寂静无人,便提起裙子一溜烟儿跑了。

        “七妹,你看到什么了?”白玉茗和翠钱才进二门,迎面便遇上了白玉苹。

        白玉苹脸上和平时一样挂着温柔笑意,不过因为走得急,微微喘气,额头有细细的汗珠。

        “看什么呀?”白玉茗摸不着头脑。

        白玉苹微微一笑,挽了白玉茗的胳膊,亲呢嗔怪,“七妹调皮,还和姐姐装傻呢。方才父亲有贵客来访,对不对?你从前院回来,定是跑去偷看了。”

        白玉茗眉眼弯弯,又惊讶又欢喜,“父亲有贵客来访么?什么样的贵客,六姐快告诉我。对了,六姐一向眼光高,六姐都说是贵客了,那应该是王公贵族,或是皇亲国戚了吧?”

        饶是白玉苹涵养好,这时也是脸色微变。

        本是她在追问白玉茗的,结果白玉茗这个看似没心计的娇憨丫头轻飘飘的两句话便反客为主,倒问起她来了。

        “到底是谁呀,六姐你快告诉我。”白玉茗快活的摇晃着她。

        白玉苹忍下一口气,携了白玉茗的手,柔声道:“我也是听下人们说的,并不知道贵客的身份。对了七妹,我姨娘白天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必放到心上。我虽想念祖母,想回京城看望她老人家,但太太既做了主,我并不敢说半个不字。”顾左右而言他,又催着白玉茗到沈氏面前请辞了。

        白玉茗笑咪咪拍拍她的手,“放心,我答应连姨娘的话作数,明天便见分晓。”

        白玉苹心中窃喜,笑容愈加亲切,和白玉茗说了半晌话,方脚步轻快的告辞了。

        白玉茗惦记着鱼汤和烤鱼,和翠钱又钓鱼去了。顺顺当当钓上三条青鱼,正要再下杆,白玉格来了,在大青石上坐下,一脸的不能置信,“爹也不知怎么了,不许我上学,要我在家里装病……”

        “哄谁呢。”白玉茗和翠钱异口同声。

        白熹和沈氏一直督促着白玉格用功读书,让他装病不上学,怎么可能。

        白玉茗话已出口,忽然想到父亲说过覃家有可能会出事,心中一动,立即改口,“不上学也好。你在家松散两天,悄悄背书写字,再上学的时候吓死你那帮同窗。”

        “也行。”白玉格倒是不反对。

        说着话的功夫,白玉茗又钓上一条鱼。

        “总共四条,分你一半。”白玉茗很大方的分给白玉格两条,“我要回去吃饭了。明天你闲着没事,咱俩比赛背书,四书五经从头背到尾,从尾背到头。”

        “就这么说定了。”白玉格自然不肯示弱。

        白玉茗和翠钱提了鱼回去,奶娘将鱼收拾了,一条清炖,一条让白玉茗和翠钱在院子里烤了,边吃边玩。容姨娘喝了酒,晚饭的时候还睡着,人定时分才醒过来,白玉茗扶她起来,喂她喝鱼汤。

        灯光下,容姨娘盯着白玉茗不放,目光少有的温柔,爱怜横溢,“小山,乖孩子,你以后嫁到江南乡下好不好?鱼米之乡,丰衣足食,无波无澜,平平安安……”

        白玉茗呵呵笑,“这鱼汤都炖成奶白色了,香喷喷的,来来来,趁热喝。”

        容姨娘今天格外好哄,喝了鱼汤,拉着白玉茗的小手不知所云的唠叨了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白玉茗替容姨娘盖好被子,冲着熟睡的她扮个鬼脸。江南乡下,无波无澜的过一生,这样的日子多没趣,人家还想要仗剑天涯行侠仗义浪迹江湖呢……

        次日清晨,白玉茗和姐姐、弟弟一起向沈氏请安。众人都在,白玉茗陪笑向沈氏说了容姨娘近来睡眠不好,多思多虑,需要有人陪伴,“……太太,我想着我能不能……能不能……”白玉茗吞吞吐吐,期期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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