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市容市貌整治行动
“什么新人？你究竟，究竟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不是拍恶作剧视频的？”眼镜睡衣小伙再次拽住了光头男人的手腕，色厉内荏。
“差不多行了。”一个高马尾女生从一棵树后走了过去，把睡衣小伙的手扯了下来：“你的终端难道没有副本介绍信息？”
“终端？”
高马尾女生看向小伙的手腕，那里有一块黑色电子腕表：“这个，是玩家才有的。”
绿皮回收箱后藏匿的乔无楚也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她手上的手机消失，变成了一道光缠向了手腕。
变成了一块黑色的电子手表，就像市面上十分受小学生家长欢迎的小天才手表，有一块触摸屏，上面的菜单栏和之前她在手机上看到的一样。
【工具栏/我的档案/家族档案/帮助】
睡衣眼镜小伙看了手腕上的电子手表，脸色一变：“这是什么？”
高马尾女生道：“你进了文明恐怖领域，一个要命的游戏。尽快消化吧，不想被清洗的话。”
睡衣眼镜小伙张了张口，声音发抖，想去拉高马尾女生的手：“游戏……要怎么离开？我不玩。”
“得了，没人是你保姆。”光头男人不太耐烦，把高马尾女生拉到自己身后，冲着睡衣眼镜小伙道：“你没眼睛还是没脑子？不知道自己看。”
高马尾女生无奈劝道：“别那么凶，阿成，毕竟大家都是人。”
高马尾女生和光头男人看起来像熟人。
还有女生的话：毕竟大家都是人。
所以，这里会有什么……不是人的东西吗？
聚集在光头男人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手腕上都戴着黑色电子表。都是玩家。
1，2，3……6。
乔无楚数了数，一共六个人。
“不对啊，这是个十人本。还有4个人呢？”光头男子盘点着人头，又高声朝着四周道：“合作本，你们躲着干嘛呢？我们要去找临时安全区了！不等人了！”
人多的地方到底更有安全感。乔无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怀里一直很安静的猫，站起身，朝着人群快步跑了过去。
“不好意思，来晚了。”
看见跑过来的是个年轻女孩子，手里抱着一只猫，人群中的眼神第一时间都是警惕。直到看见她手腕上的玩家手表，才松了口气。
光头男人道：“你这大晚上的，还抱只猫，还长成这样，还以为是npc呢，吓人。”
确实，旁边有人点头，这过来的年轻姑娘容貌精致，皮肤白皙嘴唇嫣红，一双黑黝黝的眼瞳，又是晚上，她没束头发，黑发直直披到腰间。手里还抱着一只瘦弱的猫，看起来就诡异。
“抱歉。”乔无楚脚步收住。
“没事儿。你怎么穿这么厚？大棉服，你不热？”女生问乔无楚。
乔无楚摇头：“我们那里刚刚零下7c。”
“你是刚从外面来的新手玩家？”女生听懂了，点了点头，却看着乔无楚手上的猫，有些怜悯的眼神：“你就带了只猫啊？”
有人跟着叹道：“也是倒霉，带猫有什么用。哪怕带根烧火棍呢？”
【亲爱的文明城市民们，副本已开启，临时安全区已开启。】
乔无楚听过的优雅女声重新响起：
【城市文明巡查队将开展市容市貌整治行动，请各位市民协助文明巡查队，为广大市民营造一个干净、和谐的城市环境。】
【第一波城市垃圾即将在十分钟后到来，请做好应对准备。】
“十分钟。”光头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脸冷了下来：“快走，找临时安全区。”
他拉住高马尾女孩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其他人也跟在他的身后。乔无楚想了想，把小猫从领口塞进宽松的大棉袄中，也迈步跟上了。
七人很快就出了小区大门，到了大街上。
现在天还没亮，手表上显示现在是早上5点。街道两旁是商铺，全都还没开门，四周深寂。
明明是从自家小区走出来，街道却是乔无楚完全陌生的景色。
光头男人脚步不慢，四周看了看便选了一个方向径直走去，中间还拐了几个弯道，方向并不规律。
“我们这是去哪？你确定这里能通往安全区？”
随着时间过半，只剩下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人群中有新手不安，开始询问光头男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往前走。人群中的老手也跟着他的方向走，半点没有迟疑。
是“安全通道”标志。
乔无楚紧盯着他，观察了路过的好几个路口，发现他的眼神总会落在街道边贴着的绿色“安全通道”指示牌上。
乔无楚往前看，前面是岔路口，一条路口的街道角落贴着“安全通道”，另一条没贴。
光头男果然继续朝着“安全通道”的那条街去了。
这是世界规则对市民的指示？
“到了。”
众人跟着光头男人停了下来，朝着眼前的建筑看去。
那是一座广场，广场上有一座方形保安岗亭，是最常见的那种铝合金板搭建的户外小房子，有着蓝色的屋顶和墙体。
保安岗亭上贴着安全通道标志，方向指着屋内。
岗亭小小一座立在广场上，四周都有玻璃窗户，看上去一击即破，并不那么牢固。
“这……靠谱吗？”有人质疑：“看起来还不如那边的警车耐造。”
广场边还停着一辆警车，车内是空的，甚至车门开着，可以随便进入的样子。
警车的钢铁材质看起来比保安亭结实很多，况且机动性比较强，出了什么事儿还能开走躲避。但保安亭不行，它如果被打破了……
有人犹豫不决，在保安亭和警车之间选择了警车。
他生怕自己抢不到这么好的藏身所，朝着警车几乎是跑了过去，一拉开车门就坐上了驾驶座。
另一个人也跟着他过去坐上了警车，是那个眼镜睡衣小伙。
乔无楚看了看警车，又看了看保安岗亭。
岗亭里面亮着一盏灯，发着炽亮耀眼的白光，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光头男人只瞥了选择警车的花衬衫男人一眼，没说什么，再次看了看手表，推开保安岗亭就钻了进去。
时间只剩不到两分钟。
“谁！”
随着推门的咯吱声，从屋内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上握着匕首，架到了光头男人的脖子上：“干嘛的。”
那只手上戴着电子表，表明了他玩家的身份。
光头男人先是吃惊，显然没想到安全屋内有人。再之后皱起了眉头，自然地问道：“你想要多少座位费？”
规则会在每个副本中都放置一座安全屋，于是就会有人提前守住安全屋，收“座位费”，也就是“文明货币”，不给就不让进。有点占山为王，征收过路费的意思。
但一般没人这么干，毕竟，一个副本里变数太多，风水轮流转，你收人“座位费”，人家到时候给你落井下石，说不定就会丢了命。
除非是实力强横碾压副本的玩家，不怕被落井下石，才会我行我素去收“座位费”。
里面的人笑了一声，是爽朗的年轻男子声音：“开玩笑的，进来吧。”
他收了匕首，把门拉开，将光头男人拉了进去。
众人也鱼贯而入。
在人都进来后，一个手里拿着巨锤的长发女子就上前关门：“没人了吧，没人我就锁门……”
这个女孩子是原本就在这个安全屋之中的，乔无楚特意观察了一下，比他们大部队先到安全屋的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
女生就是这个拿着一柄巨锤的，男生有俩，一个稍矮一些，一头张扬的红发，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脸上带着笑。刚刚就是他拦住了光头男人。
另一个板寸男生身材修长，坐在靠墙的办公桌上，手里把玩着一张铁弩。他低着头，右半张脸隐在灯光下，只能看见左侧脸上的一只眼睛。他压着眉，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总叫人看出一种内敛的凶狠，像是山中恶狼。
他们三个应该认识，可能是队友。
乔无楚才这么想着，就听巨锤女生抬头问：“哎，不对，咱们这是十人本，还有两个人呢？”
匕首男生也数了数：“对，先别锁门，还差两个。人呢？”
他看了看电子表，脸色微变：“还有一分钟。”
光头男人指了指窗外警车停靠的方向：“那是俩新手，觉得那车里面更安全，不想进来。”
红发匕首男骂了一声：“煞笔吗？安全屋不进？”
靠坐在办公桌上的铁弩板寸男生也抬起了头，一双狼眼利落看向了警车的方向。
他一跃起身：“小赵，接应我。”
红发匕首男点头：“行，余哥你去救人，尽管放心。”
巨锤女生有些担忧，嘱咐道：“九犹哥，他们要是不愿意回来就算了，只有不到一分钟，不要强求，我……”
“绰绰有余。”
她话还没说完，那拿着铁弩的板寸男生就像是一道闪电一般袭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到了警车边。速度极快。全程甚至不到10秒。
他去救他们了？
乔无楚睁大眼睛朝着窗户外望去，有些惊异。
那俩人愿意跟他回来吗？
她看了看时间，距离系统预告的“第一波城市垃圾降临”，只有38秒了。
这么短的时候，他能说服他们？
光头男人也不可思议：“他们自己找死，何必管，不怕把自己也赔进去？”
巨锤女生反驳：“在这里面，没人是自己想死的。”
34秒。
乔无楚紧紧盯着窗外，只见那个板寸铁弩男生一弩头就把警车车窗给崩碎了，拎着那两人的衣领，生生把人从破窗中拽了出来，朝着安全屋回来了。
完全没有“说服”的过程。
一手拽一个，强制把人带了回来。
他把两人往屋内地上一丢，回身关上了门，再拨上了门板插销。
乔无楚看了看手表，还有22秒。
看来确实是绰绰有余。
只是被男生丢到地上的两个人疼得呲牙咧嘴，其中一个花衬衫男人，他手指颤抖指着板寸铁弩男生：“你干什么你？神经病吗？”
板寸铁弩男生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回到那张办公桌旁，一跃坐下了。
巨锤女生望着地上的花衬衫，有些气愤反驳：“是我九犹哥救了你们！现在！说谢谢！”
她举起了巨锤。
花衬衫和睡衣眼镜男都是新手，屈服于大锤，不甘不愿地开了口：“……谢谢。”
“3、2、1……0。”红发匕首男站在窗前，数着倒计时。
【第一波城市垃圾降临，请市民们及时应对。】
广播声音响起，乔无楚有些紧张地看向窗外。城市垃圾是什么？塑料袋？橡胶？厨余垃圾？
“轰！”在乔无楚的视野中，从天而降一辆摩托车，砸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它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来，尘土飞扬，摔得稀巴烂。
紧接着，一辆辆摩托车就像下雨一样从天而降。
诡异的是，摩托车被摔倒地上后，会原地洇出血迹来。仿佛摔倒的不是钢铁制造的摩托，而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满地都是暗红色的粘稠污血，摩托残肢碎片。
这是第一波“城市垃圾”？
【亲眼目睹到“不可能”的超自然存在发生。精神世界受到伤害入侵，精神值－1。】
听到脑中响起的提示，乔无楚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电子表，个人属性一栏，精神值已经从45降低成了44。
有摩托车从天上砸向安全屋，屋顶一阵巨响和颤动。
乔无楚缩在角落沙发，紧紧抱着猫咪护在怀中。她看向屋顶，无比紧张这屋顶会不会被砸穿。
没有，屋顶只是轻轻颤了颤。
从玻璃窗外看到，一辆摩托残躯从屋顶滚了下来，落到了窗前。
它落地后溅起一串血花，挂在玻璃窗上，血花周围晕出一圈水汽白雾，似乎那血还散发着热气。
没一会儿，那腥臭的血气就蔓延而来，屋子里有好几个人开始止不住干呕。
剩下的人脸色也不太好。
“看那儿。”红发匕首男拍了拍花衬衫的肩膀，指着窗外的某个位置。
花衬衫下意识看过去，脸色唰一下煞白。
那是原本警车的位置。
乔无楚也看了过去，警车已经被三五辆摩托车砸中，车身凹陷，早已经变了形，被淹没在血色中。
如果没有被带进来，现在花衬衫和睡衣眼镜小伙全尸都剩不下。
两人额头不断地冒汗，花衬衫更是直接在墙角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摩托车暴雨”持续了五分钟。
【亲爱的市民们，请进行垃圾回收。收集垃圾样本交给城市文明巡查队。】
【现在随机挑选市民外出收集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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