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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2) 山寨战斗


2

        佟家寨也在山里,不过地势比较平坦,不象三户寨那样险要,两座村寨之间,隔着一座小山峰,若不是山路曲折宛转,其实距离挺近,几乎算得上鸡犬相闻。

        雷神悄悄来到离佟家寨不到两里地的地方,要完成一个“放火”的任务,他选定了一个位置,在一处锅底形的山窝窝里,正好看不见佟家寨,但若点起火来,却可以被佟家寨里看见黑烟,雷神满意地点点头,和两个小乞丐从四周打了一些干柴枯草,准备点火,冬天的山里,这类干柴随手可拾,一会便拣了一大堆。

        对于擅长制造火药、烟花的雷神来说,“放火”实在是大材小用,他略略施展了一下,将干柴点燃后,在柴火里逐步加入一些粉末材料,一会,在柴堆升起的黑烟里,升腾起黄色、绿色、蓝色、紫色的烟来,烟有五彩,好看煞人,两个小乞丐高兴地说:“妙极了,简直就跟仙境一样。”

        很快,佟家寨里便有了反应,两个戴着瓜皮小帽,家丁模样的人,走出寨来,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显然对凭空升起的“五彩浓烟”很惊奇。

        雷神躲在这片山窝边上的“锅沿”位置,在几块乱石后边,看见了出寨的人,从包里掏出一包东西,朝火堆里扔过去。

        火焰一下子明亮起来,一个通红的大火球,迅速膨胀升起,涨成一丈大小,“忽”地爆开,点点火星,向四外散去,一片流光溢彩,映得满山通红,美丽极了。

        两个小乞丐躲在乱石后面,看得眼睛都发直了,不住喝彩,都忘了寨门里出来的人。直到那两个戴瓜皮帽的人快走到眼前了,才猛地想了起来,从乱石后面窜出来,向那两人扑去。按照盖把头的主意,是抓一两个佟家寨的俘虏,现在出来“观火”的俩小子,正是不错的人选。

        那两个戴瓜皮帽的人一见有人袭击,吃了一惊。扭头就跑,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一个二踢脚一样的冒着烟的东西,掉在身前,咕嘟嘟冒起白烟,同时,一股怪味袭来,有些呛嗓子,两人同时吓了一跳。知道这个“二踢脚”肯定有问题,其中一个较为聪明,赶紧转身,避开面前冒着白烟的这个怪物,不想这么一迟疑,一转弯,后边的追兵已经趁机追到了,一个抓肩,一个绊腿,两人同时被擒。

        雷神见两个小乞丐抓人的动作很是干净利索。嘿嘿一笑,心说:江鱼娘最近教导大家武功,效果非常好。他挥了挥手,示意赶紧后撤。

        两个戴瓜皮帽的俘虏虽然被制住。但并不老实,拼命反抗,这里距离寨子只有两里来地,两个家伙当然不肯被人绑走,一边反抗,一边大喊。雷神奔过来,一人一拳,全都打昏。

        几个人扛着俘虏,拐了个弯,躲开佟家寨的视线,走出山窝,奔到一处山岗上,盖把头和铁拐李等人正等在这里。两个乞丐将昏倒的俘虏仍在地上,李梅往俘虏的脸上又喷水,又拍打,终于将他们弄醒。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我叫佟光,他叫佟亮。”

        铁拐李掏出两个核桃来,拿在手里一挤,两个核桃同时破裂,“你们俩,一人吃一个。”

        佟光接过核桃便吃了,佟亮狐疑,拿在手里磨磨蹭蹭,一会,吃了核桃的佟光脸色变了,手捂着肚子,“哎哟哎哟,你们在核桃里下毒了。”

        佟亮吃了一惊,赶紧将核桃扔在地下,铁拐李扳着脸说:“不吃核桃的,一会杀头。”

        佟亮脸色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核桃拣起来吃掉。盖把头对他说:“你把外衣脱下来。”

        要杀头怎么还要脱衣服?佟亮没搞明白,却又不敢反抗,脱下外衣,雷神拿过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摘下佟亮的瓜皮帽戴在自己头上,对佟光说道:“你肚子还疼吗?别急,呆会咱们俩去三户寨,送一封信,信送到了,咱们回来,就给你吃解药。然后就放了你。”

        “是是,送信,我以前常干,保证送到,你可得给我解药。”

        “只要听话,一定给解药。”

        佟亮在旁边听了,拣起自己扔下的核桃,吹吹上面沾的土,吃了进去,李梅在旁边逗得哈哈直笑。

        雷神将一封信交给佟光,然后带着他起身走上小路,两个人爬上山坡,转过山角,雷神问道:“佟光,三户寨里,谁和你们佟家寨的佟老爷关系最好啊。”

        “那还用说,林老八嘛,他就是我们老爷的跟屁虫。”

        “你们老爷有这么大势力?”

        “这您可不知道了,我们老爷做事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三山五岳的事情,都能说得上话,方圆百里以办,谁敢不买帐?林老八、李二黑之类的,别看在外面诈诈乎乎,在佟老爷面前,可都吃不开。”

        山路曲折,两人逶迤往上攀登,忽然雷神看见从三户寨的方向,顺着山路奔过来五六个人,走得很是匆忙。

        “那些人是谁,你认识吗?”雷神躲在山石后面,问佟光。

        佟光伸长脖子向前看了一会,“前面那个,是林老八的兄弟,林老九,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看见了佟家寨这边的烟火,过来察看情况的。”

        雷神赶紧说:“快,不用往三户寨送信了,你把信直接交给他们,别让他们过来了。”

        两个人从山石面闪出来,迎着那几个人走过去,不大功夫,便走了个头碰头,佟光上前笑嘻嘻地点头说道:“九哥,你好,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啊?”

        “佟光?”林老九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了,刚才佟家寨的方向有大烟冒起来,是怎么回事?”

        “那个烟嘛……这个……”佟光有些语塞,雷神接过去说道:“那个烟嘛,是这么回事,有一股不明身份的人,前来捣乱,刚被老爷给驱走了。这不,老爷派我们两个,去给你们送信,就正碰上你们来了。佟光,把信交给九哥吧。咱们不用跑了。”

        佟光把信递过去,林老九刚要拆开,雷神说道:“老爷吩咐,让八哥亲启。”

        林老九翻了翻眼皮,盯了雷神一眼,看着面生,问道:“你是谁?”

        “我是新来的,是老爷的朋友的兄弟的表舅介绍到寨子里的。请九哥多关照。”

        此时,那股黑烟已经渐渐熄灭,远远近近,一片安静,冬天的山里,风又凉又硬,林老九乐得不再跑路,冲佟光拱了拱手,然后带人转身返回。

        3

        三户寨外面,一处陡峭的山崖下,盖把头等人都埋伏好了,雷神、铁拐李和带来的武装小队,都躲在峭壁下的一片乱石堆后面,准备捉拿林老八。

        邢麻子那一路人马,盖把头给他们配备了几个拿枪的队员,由张小六带着,分散接近三户寨,准备一旦捉拿林老八行动不顺利,立刻改智取为强攻,突然杀进寨内,营救人质。

        这个方案,铁拐李和邢麻子等人都挺支持,说这叫“诱敌出山”,给林老八的那封信,是以佟老爷的口气写的,内容是说佟家寨有要事,要找林老八协商,让他赶紧赶赴佟家寨。按照盖把头的估计,只要送信的环节不出问题,将林老八骗出村寨,还是有把握的,如果能在野外抓住他,然后以武力相胁,营救人质,比攻进寨去,自然要容易多了。

        雷神有些不放心,“林老八要是象王八一样缩在壳里不出来呢?”

        “主人有话,奴才能不听?万无一失。”铁拐李对盖把头的计策深信不疑,“你见过哪个奴才对主人推三阻四的?”

        这一片山区,山连着山,岭连着岭,除了峭壁陡崖,便是数丈深渊,到处都是险要地形,狭窄的小路,在山间曲折迂回,大家又想起阿虎在山里夜逃的情景,无不替他后怕。

        “这样的山路,你真能跑出来没摔死,真本事。”李梅对阿虎说。

        “我们家也在山里,爬山习惯了。”

        “嚓,嚓嚓,”远处,传来一阵既象走路,又象是砍柴的声音,时断时续,大家侧耳听了一会,没听出是什么来,又不见了。铁拐李说:“也许是风声。”

        “嚓,嚓嚓,”声音又传过来,阿虎小声说:“是不是有老虎或野猪什么的大牲口过来了?”

        老虎在此地并未出现过,其它动物在山里倒是常有,狼獾野猪之类,山民常能遇到。盖把头说:“老虎走路轻得很,哪有这么大动静,别是野牛什么的吧。”

        众人埋伏的地点,是一片乱石岗,旁边是一带峭壁,足有十来丈高,如刀削一般平滑,寸草不生,从崖顶垂下来一道道的老藤树蔓,那个奇怪的“嚓嚓声”越来越近,听来象是从峭壁的顶端发出,更加让人纳闷儿,如果是野牛,怎么会爬到峭壁顶上去?

        “顶上有人,”李梅忽然喊道。

        大家一惊,抬头望去,峭壁顶端,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来,一头乱发,打着绺乱披在头上,高颧骨深眼窝,大嘴叉翻鼻孔,说人不象人,说猩猩不象猩猩,穿着一件兽皮做的上衣,正拿着一张竹弓,向下瞄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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