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汉中张鲁

　　当日车架正常行走时，一些灾民逆行与他们撞上，精神高度紧张的都伯勒马停下。一面差人去抓灾民问缘由，一面下达结阵成军的命令。

　　片刻后，数百名身穿皮甲手持长矛的士兵从前方山路拐角处出现，而且看他们旌旗布置的样子还只是先锋军。

　　都伯倒吸一口凉气，大吼着催促道：“各部遵令而动，速速列阵御敌！”

　　西凉军迅速行动，却因不明对方态度不敢贸然进攻，身后又是车架无路可退，竟让先锋军这么一点点逼近。都伯面如沉水，计算着双方距离，就在近到自己几乎认定来者不善而打算舍命一搏时，对方停下了。

　　亮堂堂的长矛阵就此止步，一名将军拍马而出，似乎是想来洽谈。都伯松了一口气打算迎上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刘璋刘牧二人全身锁子甲，手提椆木花枪奔袭而来。

　　“吁。”刘璋勒住马绳，望向前方止步的军阵，心中的猜想也有了底。与都伯对视一眼，并排出阵，缓缓向对方走去，在双方相距两百步左右才止。

　　“尔等乃何许人也？”张鲁军的军官上下打量二人问道。

　　“我乃鲁恭王之后，益州牧刘焉之子：刘璋。如今奉天子诏令入蜀找父亲，汝乃何人？张鲁部下否？”刘璋中气十足的朗声道。

　　那军官听闻有些惊讶，又确认了一遍刘璋的身份后语气也变的客气起来：“我确为张师君部下，阁下在此稍待，我去去就回。”

　　刘璋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最差的预计是张鲁军和西凉军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起来，所以才甲胃不离身。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过了片刻，那位将军又回来道：“阁下身份过于贵重我无权安排入汉中行程，还请阁下随我一同前往会见军司马，让其定夺。”

　　刘璋皱眉道：“非我无勇，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不可能脱离部队随你而去，介时生死皆由你军掌控。你且让军司马或者等级差不多的军官来，待我与之相谈细节，大体确认安全才会随你军走”

　　那将军沉吟了一下道歉道：“我这就通报军司马转达阁下之意。”说完便要再度离开。

　　“慢。”刘璋出言道：“我有一些蜀中事要私下问阁下，可方便否？”

　　那将军点头同意，两人拨马道一边，刘璋张口便问可曾接待过他二哥刘诞。

　　“未曾，”那将军答道，正当刘璋愕然时其又说道：“但阁下兄长确实抵达了蜀中。”

　　刘璋不解，那将军解释道自己是一牙门将，负责盘问流民以确认前方是否有世族车队或者朝廷来使，若是世族迁徙便以礼相待，若是朝廷来使则绑起来送往汉中处置。

　　当时刘诞以一世族仆役身份混了过去，直至入了蜀才被人知晓。顿了一会其又道：“阁下兄长入蜀后，告诉益州牧阁下将择时机入蜀，益州牧将此事告予张师君，师君由是吩咐我们若遇上要阁下以礼相待。”

　　理清来龙去脉，双方各自回军等军司马，一直到黄昏其终于到达。一并带来了张鲁曾下达有关刘焉之子的竹简文书，刘璋这才放心，一行车马缓缓驶入汉中。

　　出了斜谷道，视线豁然开朗，田野阡陌相连，与关中的残破比起来堪称一片盛景。

　　刘璋与军司马同行，偶然路过一处高台上有粟米粮食，刘璋指着问道：“这是何物，传闻中的义舍吗？”

　　军司马有些意外道：“阁下竟然知道其名，其正是让穷困路人量腹取食的义舍，且不可多拿，否则惹上鬼神会犯病。”

　　什么鬼神，都是封建迷信。刘璋自然是不信这些的，虽然觉得义舍此举颇为不错，但不当以此愚昧招数欺骗百姓。

　　当然心里虽这么想，但表面上还是称赞，两人和睦的说了一路。

　　只是将到褒中县时，军司马突然大手一挥，下令将西凉军官与朝廷官署统统绑起。刘璋赶忙拦住说其中有父亲好友与自己属下，军司马让让刘璋将他们领出，剩下的还是绑了起来。

　　看着人数众多的张鲁军，西凉兵也不敢反抗，只能恳求刘璋能救他们。刘璋念及他们一路兢兢业业的护送也并无冒犯，便开口求情。

　　“此事真非我能决定的，朝廷使者一直都是关起来不会加害，但西凉兵就地格杀是惯例。”军司马连连摇头说道：“这样吧，我先留他们几天命，若阁下真想救他们，向张师君说明，只要师君同意介时也就放了。”

　　刘璋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当下带着蔡琰荀攸方季等一行人继续前行。

　　随后沿途便是地方军与几员县吏护送，刘璋边走边了解汉中各项情况，数日后也到达了汉宁城也就是汉中郡治所。

　　刘璋本可直接过城入蜀，但一来想看看张鲁何等人物，二来也是为了救西凉兵。于是将欲见张鲁一事申报了上去，还写了些经历目的一并送上。在城中等了两日后，也终于见到了张鲁本人。

　　其身着长袍面目威严，留着二尺细胡，发咎梳得一丝不苟，正伏在案上处理公务。

　　“汝写的经历我已看，可谓是年少有为，不错不错。”张鲁抬头看了刘璋一眼，随即又伏案说道：“那些西凉士卒我也差人去放了，过几日就到汉宁，介时你带他们走便是。”

　　刘璋应下，看着眼前这个工作狂有些无奈，本来自己还想仔细跟他谈谈呢。不过这也不奇怪，按他自己的推测，汉中地方事务皆是祭酒而非县令处理，祭酒处理不了的事便由他处理，汉中又是大郡定想来会很忙。

　　刘璋尝试着说了几句，发现实在无法深聊后便要告退，张鲁最后补充了句让其代他向益州牧问好，会面就此结束。

　　只是待对方走后，张鲁放下了笔，歇了片刻后拿起一旁的竹简，上面竟全是刘璋这两日能观测到的行为。

　　一直看到其与不知哪家世族经常交谈，与带着可以确定身份的蔡邕之女游玩的消息时，张鲁口中喃喃自语道：“蜀中又要不太平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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