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上回林砚登门拜访还是与秦良一同得胜归来，三军喜悦，与宁国侯府的关系大好，更是无人知晓他与侯府嫡女的关系。

        此番登门宁国侯府内却按部就班的备好了皇亲贵胄登门所需一应物什，宁国侯领着众人侯在侯府门前等着这位大权在握的太子殿下的到来。

        就连秦瑶也在此列，她还存着一点期盼，肚子里的孩子或许是太子殿下的，那些日子虽说林砚对她冰冷如常，可毕竟是他将自己带进府，就算是马夫亵玩，他也该有些愧疚之心才是。

        太子所跟仆从甚多，礼节繁复，一众人前呼后拥才迎进了府里，往日里这位殿下一向是从简，在这方面也是有些好名声的，一点儿大周帝奢靡的影子也看不到。

        今日这般前来明显是给下马威，威慑众人。

        林砚锦衣华服，车马煊赫倒衬得这宁国侯府有些黯然失色了，大堂里，宁国侯与夫人站在最前，秦良仅居其次，一身常服倒没了在沙场上的那种攻击性，只让人觉得是个翩翩少年郎。

        秦良掩下眼中心思，拱手站在一侧。

        “陛下听闻这几日上朝不见侯爷，就连大公子也不曾出席，特地令了本宫前来探望，侯爷身子可好些了？”

        宁国侯虚咳几声，一副虚弱之态：“多谢陛下和太子殿下关心，无甚大事，只是人老了不中用了，还要劳烦太子殿下来这一趟，侯府上下同被恩泽。”

        “侯爷言重了。”林砚眼波流转，看向一旁不发一言的秦良“侯爷身子有恙，不能上朝也是理所应当，可秦良将军也称病不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你父子二人是我大周的肱骨之臣，若是日日如此其他人群起效仿，那可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所责甚是，只是家父身子不好，做儿子的未免担心，只怕不能很好的为殿下解忧，且这些日子臣下一直按照太子殿下的嘱咐一直在四处探寻，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林砚听了秦良这番话不禁怒从心起，他何时嘱托了秦良探寻秦桑之事，以此为由避免与他会面被问起此事，真是会搪塞。

        “那秦将军探寻的如何了？”

        “并未有何消息传出。”

        林砚微微眯上了眼睛，懒散的靠在椅背之上，说出的话不亚于威胁：“秦将军这么些日子都没探寻出个结果来，从来上阵杀敌时可不是这样的推诿，既然连吩咐下去的事情都做不好，可见秦将军麾下兵将们丝毫不曾用心，既然如此，不如都杀了吧。”

        秦良面色微变，眼前这位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前些日子虐杀林宇的消息已经传的满城风雨，这下若真是要杀他麾下将士，他确实也拦不住。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轻易跪不得，可他麾下将士都是跟着他浴血沙场之人，他那里人心，此刻便当机立断地单膝着地，低了头。

        “还望殿下三思，营中将士们都跟着臣保卫边疆，都是有功之人，铁血男儿，殿下如此做只怕会寒了三军将士们的心啊！”

        “秦将军这话中之意本宫是听明白了，是在威胁本宫？若是我执意杀了他们，秦将军这是要反？”

        眼见着这招行不通，秦良敛下眉眼低声回到：“殿下多心，宁国侯府永生忠诚于大周王朝，怎会有造反之意，只是殿下重视之人若是知晓，只怕是寻回来了也多有离心。”

        林砚油盐不进，此刻只能将秦桑搬出来，希冀这能有些用处，挡住林砚日益恐怖的心思，者为太子殿下此番前来不过就是想给个下马威，借题发挥，归咎于侯府，逼得桑桑露面，只是可惜，这个算盘必然是不成的，桑桑远在千里之外，又怎会知晓这里发生的事情。

        说了这话堂内果然安静了一瞬，林砚不再咄咄逼人，只从座椅之上站了起身，慢悠悠的走过宁国侯和秦良身侧。

        一阵风吹过，耳边留下了几句那人幽幽的声音：“若是寻不回她，那便用整个宁国侯府来换吧。”

        这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找不回桑桑，宁国侯府危在旦夕。

        他们父子三人转了身向，拜别林砚，室内气氛压抑，宁国侯多多少少猜出了一些，这事情难办，遂也不说一句，儿女都长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管不了了，这世袭的爵位过了这些年了，不要也罢。

        朝内虽说是大刀阔斧的改革，贪官宦官被革除不少，可他也一把年纪了，实在是争不动了，只等着哪日朝廷用不上他了，许了他告老还乡也好。

        府外，林砚眉眼结霜，一旁的侍从们见着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话，只安静的替他搬来脚凳，撩开门帘，生怕一个做错惹了这位阎王爷不高兴，项上人头不保。

        偏偏还就有人不识相，在身后紧追着喊着太子殿下的名诲，一旁的侍从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说话，好在远处的侍卫拦住了来人。

        林砚听了声音，连发丝都没动一下，径直往车内走去，吩咐了回宫。

        可那人贼心不死，竟然当街拦在御马之前，迫的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侍卫一脸为难，只得前去回报了太子。

        “禀报太子殿下，前方有一女子拦车，是方才在侯府门前纠缠不休的那个，该如何处理？”

        车内林砚闭着眼睛，靠着兽皮做成的靠垫，声音慵懒，像是马前的并不是一条人命，淡淡吩咐道：“碾过去。”

        侍卫不敢直接行事，方才那女子从宁国侯府中追出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侯府二小姐，这若是直接碾压过去，怕是他项上人头也保不住啊。

        听着外间没有声音，林砚有些不耐起来，撩开窗帘看到前方站着的秦瑶，心中冷笑，遂吩咐下去：“就在这街上宣读本宫的旨意，宁国侯府二小姐当街欲对本宫行行刺之事，本宫念在宁国侯忠肝为国，便不做惩罚了。”

        “可本宫也要顾及宁国侯的颜面，这等人怎配做宁国侯的女儿，只让她削去官籍，往后再不是宁国侯府中之人。”

        这口谕一出，原本在街道两侧噤若寒蝉之人也都暗自交头接耳，往日里这秦二姑娘仗着陛下曾有过旨意，一直在贵女之中说自己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下来官籍也没了，怕是以后只能委身为奴了。

        一时间往日里受够秦瑶趾高气昂的贵女们也都扬眉吐气了，太子殿下亲自下的口谕，还太子妃呢，怕是这京中一个愿意接纳她的官家之人都没有了。

        秦瑶失魂落魄的坐在街头，这下全完了，若是说先前还有想要攀权附贵的，看重她宁国侯府声名的，这下也不可能看上她了，先前她还万分嫌弃过那些官家公子，现在是她攀也攀不上了。

        哪个公子会娶个奴籍女子。

        此番倒是她要靠着肚子里的种，才能勉强和东宫挨上边了，指甲戳进肉里，她也觉不到痛楚，比起现下身边的耻笑声，还是保住这个孩子更为重要些。

        今日来回折腾，她的肚子也有些隐隐作痛，额上冷汗直流，想要叫人来帮帮她，可今日为了能够靠近林砚，还将侍女遣走了。

        只能靠着自己，咬着牙一步一步的走回侯府。

        好在宁国侯还有悲悯之心，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也不忍心再将她赶出府去，只叫了秦瑶的贴身侍女照顾她。

        可这侍女哪里还愿意，连壶热水也不给秦瑶烧了，往日里秦瑶杀了身边人的做法早就让他们害怕，如今秦瑶与他们一样都是奴籍，哪有奴才伺候奴才的道理，更何况昔日里秦瑶稍有不顺心就对他们动辄打骂，此下更是无人愿意伺候她。

        经着几日的赶路，秦桑一行人离着江南已是不远，这日到了阳城更是感叹江南风光，开春了，柳条都抽了芽，万物复苏，眼里看到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像，不由得心情大好。

        几人合计后决定不再继续往前，后无追兵，这边离着京城也远，索性在这落了脚，就地住下了。

        涂寻带着马夫找到了一处院子，说是先前当地一大户人家留下的，家里败落了，也急着将宅院出售，也够他们几人住下，想着对方也是不易，家族败落，还想着进京赶考，便一个子也没往下讲，一口价将宅子买了下来。

        好在谷穗这次带来的银两够多，买了宅子后还剩下不少，几人便琢磨着做些生意，也好细水长流，保了几人吃喝无忧。

        琢磨来琢磨去还是秦桑拍了板，便开个酒楼，她往日里在家就爱吃粤菜，自己也爱像府中厨子们请教，这下倒是有些做法记得，便急急寻了笔墨来，一张张地写下，也有五六道菜，再招些个厨子做些本身会的，开个酒楼也不算寒碜。

        这五道菜便作为招牌菜就好，秦桑想了想，又拿来一张纸，众人都围了上去，她想起了逃走那日林砚宫里的厨子做的那道粥了。

        虽然不知做法，可那粥的滋味实在是好，时至今日他还记得，便将自己品出的几种食材和材料写了下来，想着自己做了试试，若是能成功，招牌菜里便加上这么一道，想来这里的人口味也是合的。

        涂寻见她边思索边往纸上写，一时也没惊扰她，只叫身边人都下去了，更是拿了那几张菜谱叫几个小丫头先照着去做了试吃。

        秦桑想的入神，有几味材料她实在是拿不准，思索半天还是无甚结果，听的身边“扑哧”一声，她奇怪的转头去看，难不成是这菜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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