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刺
“安然。”
李安然走到门口的时候，顾野然忽然叫住了她。
“怎么啦？”李安然回头看向他。
“没什么？嗯，再见。”顾野然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
“奇奇怪怪，那我走了啊，过两天再来看你，给你带其他好吃的。”李安然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李安然回到宫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宫道上的灯笼里已经点燃了烛火。
一回宫她就看见自己的皇兄，伫立在她殿中，明黄的龙袍上，金龙五爪腾飞，滚圆的龙目不怒自威，男人的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
“皇兄。”
李安然止住脚步细声喊道。
“你从顾野然那里回来的是吗？他怎么样？”
李珏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生病了，瘦了不少，我送了些药材过去。他身体一向很好，以前他生病我都不太担心，但这次，他同我说话，却一直没有下床，东西也只吃一点点，皇兄你说他会不会…。”
李安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安然，他只是风寒，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多想，我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你今日累了，早些休息。”
李珏随口安慰了几句，便匆匆转身离去，李安然还在忧虑中，没有注意到他到转身时脸上复杂的神色。
外头有些寒冷，李珏的步子迈得又大又快，随行的小培子跟着陛下走的气喘吁吁。
等陛下进了大殿，关上了门，小培子才松了口气，看得一旁的曹公公直摇头，赶紧让他下去，别碍陛下的眼。
此时，李珏的心情很不平静。
他晃地想起自己多年前初见顾野然那日。
在破旧的寺庙前，少年一袭白衣，一柄长剑，宛若神明。
他该怎样和安然说，这一切最后成了如今的模样。
“你也去门外守着吧，朕一个人静一静。”
李珏对曹公公道。
……………
夜已经深了，顾野然握着手中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顾叔轻轻拿走他手中的书，帮他盖好被子，熄了烛火，便关上门出去了。
顾野然睡的很浅，顾叔一走，他便睁开了眼睛。这几日他胸口一直在钝钝的疼痛，这是他在北境时，被北梁密谍下毒留下的残毒未清，这种毒名为“寂”，是一种很难查验出来的毒。初时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幸亏柳师兄正巧来看了他一趟，不然他早就一命呜呼了。以前有内力压着，这点余毒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眼下却十分要命，顾野然这几天写的几个方子，其实都不怎么有用，他能感受到“寂”正在一点点蚕食他的身体。
在顾野然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到有人细微推开房门的声音，他顿时精神起来，好久没有人敢刺杀他了。
黑衣人一个跃起，泛着寒光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顾野然。
顾野然滚向一边，脸上还是被划了个口子，顿时在心中骂起来李珏这个小人，害得他内力尽失连翻个身都不大利索。
黑衣人又握住匕首来刺，竟被顾野然用床头那本厚厚的话本给挡住了锋刃，双方具是一愣。
这时房顶上有人握刀从天而降。
“留他一命！”顾野然忍不住大声喊道。
那人只好改刺为砸，用刀柄将刺客击晕过去，顾野然发自内心的吐槽，这刺客水准也太低了。
直到顾叔满身染血冲进来时，顾野然明白原来刺客用的是声东击西的把戏，一路先在前院吸引众人，待打的火热之时再派一个人悄悄溜进顾野然的房中。
顾叔心疼地为自家公子处理起脸上的伤口，顾野然在一旁疼的龇牙咧嘴。
不多时，五个人跪在了顾野然床前，他们是皇帝派过来保护顾野然的暗卫，如今却让刺客钻了空子，恐怕难以有好下场了。
顾野然看着眼前的几人顿时觉得心口更疼了，他捂着心口道：“你们五个跪在床前给我送终呢？赶紧起来，今夜多亏了你们，你们中去两个人绑着那几个没死的刺客跟陛下汇报一声，别让他们自尽了，还有，记得把我院子打扫干净。”
几人犯了大错，却被顾野然轻轻揭过，心中颇为踌躇，最终在顾野然不耐烦的催促中，放下心来，连忙下去干活去了。
“顾叔你也去洗一洗吧，我今日太困了，想先睡了，明天再收拾房间。”顾野然打了个哈欠，对顾叔说道。
顾叔在房中站了一会儿，轻声道：“公子，玉婆婆小腹中了一箭，我让几个丫头抬她去山下王大夫那里了，她让我和公子说，这几天公子可能吃不上点心了，让公子等她几天。”
可顾野然已经睡着了。
顾叔叹了口气，轻掩上了房门。
大家都以为今天的刺杀已经告一段落了。
可是没过多久，顾野然又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一开始他以为是在做梦，后来他又听见了清楚的打斗声，才清醒过来，这次的刺客明显训练有素，他随意披了件外衣，找到之前做的袖箭，提着剑出门了。没有内力他连拿着这些东西都觉得有些费力，还好他所掌握的剑术技巧不会跟随着内力消逝。
他用袖箭解决了顾叔身边的两个刺客，不巧暗卫有两个因为之前那批刺客已经入城向陛下汇报去了，如今只剩三人，暗卫虽然武功高强，刺客却有十几人，不免非常吃力，身上都挂了不少彩，哪还有之前的气定神闲。
刺客一看顾野然自己跑了出来，便转移了目标，朝顾野然攻击了过来，刀光一闪，顾野然提剑来挡，居然被击飞了出去，当即哇的一下吐出大口血水。
幸亏这个刺客很快被暗卫解决了。
顾野然有些失笑，原来自己已经废成这样了，只好躲远点，免得白送了人头，在后头用袖箭压制刺客。
宫里那头两名暗卫已经将之前的刺客带到了陛下面前，李珏今日正是烦闷，当即劈头盖脸对着那两个暗卫一顿痛骂，骂完之后又让他们赶紧滚回去。
想想还是觉得不妥，李珏便招手召来一人，他道：“你拿着这个令牌，再派一队人过去。”
之前只派了五个人是顾野然不喜欢太多人看着他，现在他的安危最为重要，也就顾不得喜不喜欢了，听说还受伤了，这人医术虽然不错，却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明天还是得派个御医过去。
已经是半夜了，可是李珏还是睡不着，看着一旁堆着像小山般的奏折，他便索性批起了折子，可怜曹公公一大把年纪又要陪陛下熬夜了，头上的白发最近是眼见的稀疏不少。
……………………
“顾侯爷，你何时改做缩头乌龟了！”
暗卫的身手了得，刺客眼看自己这边人越来越处于劣势，便打算激一激顾野然，还有的打算从体力稍弱的顾叔那里寻找突破。
顾野然不敢分心，他袖中的箭早已用完，他坐在廊下紧盯着双方，他知道已经到了分出胜负的关键时机。
于是他对着刺客按动袖中的机关，数粒白色的药丸弹了出来，在刺客头顶爆成了粉末，刺客大惊，忙地捂住口鼻，哪成想这些药粉沾在身上奇痒无比，不多久就开始头晕呕吐，倒了一地。
顾野然赶紧跑过去给顾叔和暗卫们递解药，暗卫们杀了几个，将剩下的三个绑了，这时几人才疲惫不堪地坐在廊上休息。
顾叔起身扶住顾野然道：“公子还在病中，我先扶您去房中休息，今日多亏了几位兄弟，今夜恐怕难以安生，烦请诸位守护公子直至天亮。”
暗卫们也是这样想的，有了今夜两场刺杀，不用顾叔说，他们也不敢松懈。
顾野然亦向暗卫们致谢，顾叔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西院去，就在这时一支羽箭如同流光没入了顾野然的胸口，顾野然愣愣地看着胸口渗出的鲜血，一旁的顾叔抱着他，满脸惊骇，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反应最快的暗卫已经追了出去。
“齐儿，齐儿…”顾野然的意识有些模糊，他只是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顾叔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顾叔在，顾叔知道了，顾叔现在就去把小公子叫过来。”
顾叔把顾野然交给暗卫，自己则跌跌撞撞的跑下山去了。
剩下的两个暗卫慌乱了一瞬，很快就镇定下来，一个飞下山去找大夫了，而另一个则打算用自身的内力续着顾野然的性命。
……………
当李珏派的另一队暗卫过来时，整个山居别院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顾叔几次想救，都被人拦了下来，最后头发凌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一旁的赶来的小顾齐也在不停地抹着眼泪，顾齐的外公镇国公，已年过古稀，白发苍苍，他杵着拐杖站在远处，看着漫山遍野的火光，老泪纵横。
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水源完全不够，只得从山下提水上来，虽说有镇国公府的人帮忙，但当火被完全浇灭时，整个山居别院已经被烧成了废墟。
https://www.biqivge.com/book/99947657/2469445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