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黄泉
“猜对了。”积玉压低声音，“你可以直接来问我，我们随时可以打一场，我保证毫无保留。”
“我们有那么熟么？”商听雨狐疑道，“我说了你就答应？我们应该还只是普通同事吧？而且关系还挺塑料的。”
“很塑料？”积玉凝视着商听雨的眼睛，“那也只是你单方面认为的。听雨，我说过，我认识你比你认识我久得多，其实我们之间对彼此的认知是不平等的。”
“不过也因为时间不同，也没必要刻意去追求平等。”积玉微笑道，“我可以等你放心我的那一天。”
说罢他低头在商听雨耳边说道：“你的手机似乎响了下。”
商听雨懒洋洋靠在墙上：“我还以为你在和我调情呢，想不到这个时候还能注意到我手机，殿下不够专心啊。”
积玉向后退一步：“你误会了。”
商听雨正想听听他要解释什么，就听积玉说道：“我只是单纯一表衷肠罢了。”
得。商听雨想：他都老祖宗了，就按时间算，脸皮肯定比别人厚出去不知多少。
积玉此时已经转身上楼，商听雨无声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正准备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断了他和积玉的感情交流，却在扫到来信者的第一时间怔了怔。
那是条短信。
来信人是陆离。光怪陆离的陆离。
短信内容言简意赅：黄泉血族与无枉首领接触，似乎有动作。
无枉就是热爱搅局的那个反派门派，也是因为他们，所以那日才让荼弋溜走。
如果说血族这两个字让商听雨心底一凛，想起了无辜惨死的少女和司机，那么黄泉和无枉两个名字就让商听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他盯着那两句，缓缓说道：“积玉。”
走到一半的积玉站在楼梯上回头：“嗯？”
“我猜我们有荼弋的线索了。”商听雨关上手机屏幕，手指一动，掉在地毯上所以幸免于难的杯子回到了桌子上，“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但是毕竟是条线索，我们去看看？”
“去哪？”积玉毫不犹豫问道，“现在就走？”
“最快也得明天走。”商听雨靠着墙，抱臂沉思，“现在已经十一点多，去总部上报情况、布置人手、通知分部都需要时间。”
“那我等你消息。”积玉看着商听雨。
商听雨点点头，抓起西服外套就要往外走，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他抬起眼看积玉：“希望你现在不生气了，之前是我疑心病太重。”
积玉的神色动了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片刻后他神色温柔说道：“我从来没有生你的气，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商听雨迅速去了总部，池醉不在，隐寒外出处理事务，商听竹倒是在池醉的办公室处理文件。
商听雨敲门的时候听见他哥的声音，推门而入后就看见八紘副会长堂而皇之坐在会长的办公桌上，手里厚厚一叠文件，脸上还扣着一个面具。
“你自己在池醉的房间里带什么面具？”商听雨狐疑地四下打探一番，“别是我打扰了你们俩什么吧？”
“我刚才外面回来罢了。”话虽这么说，商听竹却没摘下面具，只是笑吟吟说道，“听雨你这么急匆匆来干什么？听说自我们高考那次之后，你又一次差点拆了考场？”
“陆离给我发了条短信。”商听雨把手机扔给商听竹，“黄泉这个地方，和魔族脱不了干系。又出现了血族和无枉，要素过多，我申请立刻和积玉去黄泉查清楚。”
商听雨轻巧接下手机，低头一看，二话不说把手机扔回商听雨手里：“批准了，要什么物资、具体怎么做，调动谁都给你最高权限，你自己去准备吧。”
“你不和池醉商量一声？”商听雨摸了摸下巴，“虽说我们经常打趣你们俩，但是你们俩似乎并没有在一起吧？”
“就算我们是情侣，也不代表我可以越俎代庖。”商听竹跳下桌子，抄起手中的文件扔进碎纸机，“只不过池醉去了东北，而现在这些事务的最高权限暂时移给我了而已。”
商听雨点了点桌面：“没有什么要嘱咐我或是祝福我的么？”
“给你加buff是隐寒那个神棍的事情。”商听竹悠悠说道，“嘱咐么，倒是有一句。积玉他老奸巨猾，你可别玩脱了。”
“你指得哪方面？”商听雨说道，“你觉得我太信任他了？”
“相反，我知道你对他始终抱有戒心，你觉得他就是大西洋上的蝴蝶，扇扇翅膀都可能对世界产生不可避免的影响。”商听竹笑起来，“事实上，每个人都可能是蝴蝶，每个人也都无法成为那只蝴蝶。你可以信任他。”
“所以你要我小心什么？”
“小心别陷得太深。”商听竹垂下眼睛，“他对你很好。”
“……”商听雨深吸一口气，“高开低走是人生大忌，哪怕说话也是一样，你说了这么半天，其实在拉郎？”
“你不觉得积玉对你太好了么？”商听竹笑了笑，虽然面具盖住了他的表情，但是声音显示出他很愉快，“积玉和池醉说话的时候，可不像是对你那样言听计从，温柔风趣。”
“池醉告诉你的？”
“池醉、隐寒都很担心你。”商听竹笑道，“所以要我转告你这件事，不过我倒是觉得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不需要担心。你要是喜欢积玉就放心喜欢，积玉要是也真的对你有所图谋，正好把你送去和亲，好歹也混个王妃——诶别走啊。”
商听雨一张嘴吐槽遍八紘并无敌手，对上这位冷面槽神大部分人只能掩面而泣丢盔卸甲，唯有他哥能打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商听竹某种意义上脸皮太厚，又或者一物降一物，总是商听雨迅速举了白旗，飞快溜走。
只是那时商听雨因为无语忘记了一件事。
他哥是个乌鸦嘴。
有时候比隐寒那个神棍还会预言。
商听雨把商听竹的警告抛诸脑后，把正事办完，回到家发现积玉已经叫了一桌饭菜，商听雨打眼一看，发现还真都是他爱吃的。
“我依照这几日你点的外卖总结出来你比较喜欢的菜式。”积玉正在看书，“洗手吃饭吧。”
商听雨应了声，换了身家居服，和积玉坐在餐桌前：“明天我们出发，机票已经订好了。”
“好。”积玉慢慢切着牛排，丝毫看不出是古人，“我们要去黄泉？”
“是。”商听雨说道，“这地名挺不吉利的，但是你应该比我更熟悉这里。”
积玉笑了笑：“黄泉之地，古时便有，是人间一处荒芜地带，不是地府的黄泉，而是这地方的名字就是这两个字。”
商听雨安静地听他继续说，积玉慢慢道：“因为此地古时几乎无人，尽是冤魂和妖魔。宛如黄泉鬼蜮。”
“书中记载，此处荒草不生，活人死后成鬼，动物死后成妖。”商听雨说道，“皆因一个入口。”
积玉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撑着下巴：“黄泉是人界和魔界的交界处，魔族能通过你说的入口进入人界。兼之此地阴气过重，本身就吸引妖魔，久而久之，变成了鬼蜮。”
“当初魔族和仙族在人界开战，便是由黄泉而起。”积玉说道，“想不到这地方居然还在？”
“当初为了能让这地方还能住，八紘废了很大心思。”商听雨说道，“不过黄泉阴气和魔气太重，不适合人类居住，所以八紘留下这里，是为了让一些种族安分守己地呆在这一亩三分地。”
积玉立刻明白过来：“你之前说过血族就住在这里。”
“除了血族，还有一些妖。”商听雨说道，“有些妖还算老实，也不能赶尽杀绝。不过这地方藏污纳垢，因为魔界入口的原因，有些外人难以知晓的缝隙里住着一些魔物和鬼。而且狡兔三窟，那些缝隙很多并不会出现在外人面前，所以八紘也不能完全清理干净。”
他摆弄着盘子里的圣女果：“而且此地秽气冲天，即使是八紘的人，也不能在这里长时间逗留。于是黄泉分部镇守在外侧，保证里面的东西不能轻易出来。至于他们在里面是怎么厮杀，八紘也无法知晓。”
“既然你们不能轻易进入，这次你为何还要去？”积玉皱起眉，“不如我自己去。”
“不能长时间居住罢了。”商听雨说道,“若是我去，在那里住上一个月没问题，但是一个月也是我的极限，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
“我找一找还有没有适合这种情况的丹药。”积玉说道，“因为黄泉里面有藏着的魔族，还有血族，你联想到血族无端生事杀人，所以怀疑血族和魔族勾结。”
“而既然出现了魔族，说明和荼弋脱不了干系。再加上无枉这个喜欢浑水摸鱼的门派居然也在，我猜必然有荼弋的踪迹。”商听雨说道，“我的线人已经去查了，或许明天我们到了就可以做一些事情。”
“你的线人？”积玉反问道，“是什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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