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转机
积玉平静反问道：“如果你邀请他来吃饭，他会来？”
“明显不会。”商听雨说，“他现在把一切错误都归结自己，是个非常喜欢走极端的人。所以他自虐得很是开心。我不会邀请他吃饭，我只会邀请他去看心理医生。”
说着他伸了个懒腰：“第一次出任务这么轻松，都有点吃困了。”
“那就收拾一下去休息？”积玉微笑道，“我可以操纵水流自己洗盘子，还能操纵风吹干。”
“双属性真好。”商听雨懒懒靠在椅子里，“海绵是木属性，咱俩合作把碗刷了。现在才六点多，睡觉太早，不如支上小桌子再干会活。”
说做就做，他们收拾好火锅残局。商听雨拿出之前买的零食扔到沙发和茶几上。
分部给配备的房间宽敞明亮不说，东西都也很全。比如眼前这个奇怪的沙发桌。
他们的沙发是影院那种电动的沙发椅，可以把底部遥控起来变成小床。
而那个奇怪的沙发是一个可以组合成不同宽度的木桌，因为桌子本身很高，可以架在沙发的两端，中间供人放东西，有些像是床上电脑桌的变形。
很适合摸鱼。
积玉摆上电脑，商听雨摆上平板，一人一杯冰可乐。
商听雨用平板开始处理事务，行动部门的人大部分都在出外勤，所以积攒的事务不算多，就是要看看刚结束的两个分队的报告总结。
然后他又视各地的情况，派出去两个分队执行新任务。
另一边积玉要来了桓修的资料，以及血族的相关信息。准备研究下怎么救人。
“如果救醒桓修，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的血族信息。”积玉坐得端正，短短几日，他的打字速度已经从正常速度提成了快速，商听雨打眼一看，发现积玉的手速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
“肯定是对我们有助力。”商听雨一边安排人一边说道，“不过也不用压力太大，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情。”
“好。”积玉已经开始熟练地看英文文献，“欧洲那边也有这类血族，还有些医学论文可以参考。”
商听雨顿了顿，批准了一个分队的oa：“太励志了，千岁老人自学成才，竟开始阅读全英论文。”
积玉轻笑出声。
商听雨扯来两个毯子，外面的暴雨有减缓的趋势，但是还是没停。中雨的雨声相对柔和，暖光下面听着雨声，身上暖和，身边还有一堆喜欢的零食饮料，这种气氛很是催眠。
特别是刚刚处理完工作，就产生一种安心感。
商听雨打开视频网站随意刷视频，慢慢就困了起来。
他靠着积玉，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积玉的眼神在看见商听雨靠在自己身上浅眠的瞬间变得柔和。
他合上电脑，免得风扇的声音惊扰到商听雨。
积玉没有立刻带商听雨回房间休息。而是等了一会，让商听雨睡得深一点。
确认商听雨不会惊醒后，积玉才动作温柔而缓慢地抱起商听雨。
商听雨虽然瘦但是个子高，想公主抱他并不是那么容易。可积玉轻轻松松将人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等身的布偶一样。
他小心翼翼把商听雨放到床上，给商听雨轻柔地盖上被子，去拉好窗帘的时候，积玉忽然动作一停。
大雨中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窗外。
这里是十楼。
那张脸的血肉都挤在一起，看见积玉走过来，厉鬼阴森森笑起来，他这一笑就有鲜血从扭曲的五官中滴落，被雨水一冲，又稀释得只剩淡淡痕迹。
它抬起手，想要敲碎窗户，空中一道闪电劈过，照在它脸上，十分骇人。
雨中的厉鬼没有察觉到眼前神色清冷的男人究竟是如何可怕的存在。
世上仅存的神明此时的表情很是漠然，他瞥了一眼那只厉鬼，放下窗帘。
外面的雨声大了一瞬间，随后又变成了声音清缓的中雨。
厉鬼消失无踪。
积玉回头确认商听雨没有被吵醒，随后掩了门，悄无声息地回到客厅，继续去研究如何救人。
商听雨似有所感，低低梦呓一声，没有醒来。
最后吵醒他的是鸟鸣。
商听雨抬手挡住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
他耳朵微微一动，翻身起床，一把拉开窗帘。
外面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能感觉到一股非常淡的鬼气，昨夜一定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前来送死。
只是想必还没等那只鬼做什么，隔壁房间的殿下就顺手把它捏死了。
商听雨无声叹了口气。
作为行动部门的部长，他一向非常机警，平时有个风吹草动他保证第一个知道。但是昨天有积玉在，他居然久违地睡熟了。
多少有点恃宠而骄，算是不良习惯。
而且积玉把他从客厅带过来，无论是背是抱还是用法术，他居然都没有醒。
商听雨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放在台子上的手机忽然震了震，商听雨一边擦着脸一边瞥了一眼。
是陆离。
他发了条短信：他动了动。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他动了。
商听雨叼着牙刷，考虑了一下，回复道：那需不需要再给你炼——
短信还没发出去。那边却忽然打来了一个电话。
商听雨一怔，刚点接通，就听见陆离压低声音说：“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
“是关于你的心上人的还是关于我们的事业的？”
“可以混在一起说。”
“那就长话短说。”
“血族和无枉投靠了魔族。”陆离那边的信号不算好，“魔族似乎在筹划什么，具体的我还没打探出来，但是据说和什么矿产有关，他们碰面的日期时间我已经知道了。”
“那坏消息呢？”
“地点是血族定的，是血族的一处圣地，那个地方极其隐蔽，我不知道在哪，只有血族高层才知道。”陆离低声说道，“问题在于，我们这边唯一知道那个圣地的人是桓修。”
“……”商听雨心想：果然如此。
凡事绝对没有一帆风顺的道理。
人们往往都缺少最重要的那块拼图。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算上今天，还有七天。”
“你等一会。”商听雨迅速漱口，“你在家里？等会我去找你。”
挂断电话后商听雨飞速出门，刚到客厅就看见积玉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商听雨一把扯住他：“有点麻烦的事情。”
积玉不明所以：“坐下来边吃边说？”
商听雨坐下来，一边往嘴里胡乱塞了些东西，一边快速把事情和积玉一说。
殿下非常淡然地喝粥：“问题不算很严重，我已经找到救人的办法。”
商听雨咬着面包：“那我们立刻就走？”
“只是需要几样辅助的药材，不知道现世能不能找得到。”积玉顿了顿，“如果实在找不到也无所谓，我在昆仑山上的洞府有。”
“那就必须你亲自回去拿？”
“不错。”积玉笑了笑，“所以如果可以就地取材是最方便的。”
“先去陆离家里看看。”商听雨吃完扯出纸巾擦了擦嘴，想起一件事，“昨天有不长眼的东西来过？”
“一只鬼罢了。”积玉云淡风轻说道，“我怕它吵醒你就随手杀了。”
商听雨盯着他，忽然笑道：“多谢。”
积玉微微点点头：“客气，我们走？”
“走吧。”商听雨抓起外套和墨镜，今天来不及化妆，只能物理挡脸。
一路开到桓修的老宅里，陆离开门，他们闪进去。陆离也不多话，带着积玉和商听雨走到了里宅。
整个宅子都是白墙黑瓦的徽派建筑，在窗帘禁闭的房间里，一位俊美的青年安静沉睡在床里。
四下的床帐都被放下，只留下一面挂起方便人探视，床头柜放着一盏幽暗的灯，旁边还摆着一把椅子。
积玉看向陆离，陆离说道：“今早他手指动了动。”
积玉点点头，拂衣坐在那把椅子上，抬手给桓修把了会脉，随后沉思问道：“八纮的药还有么？”
陆离立刻找出药瓶，恭恭敬敬递给积玉，积玉看向商听雨，商听雨靠在门口：“成分发你微信了。”
积玉微微一笑，拿出手机一看：“这药配得不错，所以他的病会有起色，而我想给桓修公子开的药里，大部分和这种药雷同。只是还要多出几味。”
说完他打下几味药材名字：“先问问八纮有没有。”
商听雨立刻给总部打了个电话，片刻后他抬眼说道：“有三味没有，而且不只是没有，是压根没听过。”
“那我回昆仑去取。”积玉起身，“一来一回最快也要明天晚上，炼药需要三天。炼药成功后还要配合法阵疗伤一天，我们时间不多。”
“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商听雨迟疑片刻，“不需要我陪你去？”
“昆仑山上多少有些破败，我想等收拾好再邀请你去做客。”积玉垂眼微笑，“我快去快回。”
商听雨倒也不在意：“好，注意安全。”
积玉当天就离开了，商听雨就留在桓修家陪陆离等着。
第二天晚上，积玉风尘仆仆归来，到了桓修家第一句话就是：“其他的药草到了么？”
“八纮有的全拿来了。”商听雨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跟我来。”
八紘甚至给邮寄来一个炼丹炉。积玉二话不说开始炼丹，商听雨就坐在旁边给他秤药材。
陆离在外面安静地端茶倒水，偌大个宅子，只有蟋蟀临死前最后的鸣音。
第五天，丹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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