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决战前夕

当最猛烈的风雪呼啸而过，最终的争夺便拉开序幕。在旧城区历法中新年的第一天，拉普正式宣布同奥莱（奥斯曼）帝国开战，同一时间，两国边境线压入浩浩荡荡拉普士兵，战争一触即发。

        拉普的小王子排兵布阵的技术十分高超，不过短短数日，便攻下边境线外围的4颗附属星，奥莱帝国的民众都惊恐万分，强烈的恐惧笼罩在头顶。

        这时候他们才回忆起那位所向睥睨的将军，无一不在心中想到，如果将军还在就好了。

        前线——军事战舰基地

        指挥室里被围得水泄不通，将士和政客互相争吵，七嘴八舌地说个没完。突然，有人从外头走进，众人瞬间闭上嘴，看着来人的眼神真挚而崇敬，站在主位上的秘书长侧身让位，恭敬地垂下头，双手交叉在胸前，朝着对方行礼。

        秦越没什么表情地颔首，一身黑色作战服，血腥味混杂在浓重的药剂味之中，腰际上挂着那两柄刀，造型奇特的铃铛穗子挂在刀柄上，或许是为了增加战斗力，他拆掉装饰性的碧色义眼，重新装上灰蒙蒙的多功能眼球。

        主帅没有出声，其他人也不敢妄加言语。诡谲的沉默在指挥室内蔓延开，秦越丝毫没理会这些，快速地翻看完记录和排布等，沉思着开口，“从此处直接向上走，直取中心，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敢回复，只有秘书长哭丧着脸，顶着秦越不耐烦的神情，嚅嗫地说道：“我们刚刚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处易守难攻，我们的兵力还是比不少奥莱帝国，主帅你实力再强，人家高射炮一架，也没辙啊！”

        话音落下，室内再次陷入沉默，秦越眉头紧皱，左手拨动着穗子，右手沿着地图比划着，神情愈发严肃起来，正欲开口，外头传来沸沸扬扬的人声，一名士兵冲进指挥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主帅！梁申···梁将军回来了！”

        这个名字仿佛平地惊雷，炸起所有人惊讶的目光，就在大家愣神之际，屏幕上弹出无数条信息，堆叠在桌面。

        技术员摸不着头脑地点开，立刻惊呼道：“奥斯曼二世也出现了？！还带着新的储君，好像是他的胞弟，什么时候出现的胞弟？”

        计划赶不上变化，时局总是瞬息万变。

        这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之前所做的计划全部付之东流，梁申带领着军队不费一兵一卒地占领了旧城区及周围附属星，奥斯曼二世则直接从中央城露面，竟是将史塔西囚禁，把胞弟推到台前。

        心下几番计较，一个念头刹那间成型，秦越在紧要关头，依旧沉着冷静，“既然如此，我们先坐山观虎斗，蚕食周边区域就好，刚刚的想法仍要实施，有人在前方吸引火力，要好好利用。”

        主帅这副模样无疑很让人安心，指挥室众人都认同这个想法，立刻有条不紊地行动着。

        来到战舰甲板上，这颗附属星不同于旧城区，气温始终维持在零度以下，到处是深达数十尺的积雪断壁，这里气候严峻，除了一些原住民动植物，基本上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雪落在秦越的肩头，这样的景色让他想起数日前的那张温和的笑脸，还有一只带着银镯的手，真是令人眷恋的温度，他抬起手，在虚空中抓握，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脸颊的触感。

        有人在背后喊着主帅，秦越深深呼吸，缩回手，大步往升降台走去，自开战以来，都是他亲自带队作战，奔走在最前线。

        除开实力确实雄厚外，秦越心里清楚，这个东拼西凑的队伍，必须由自己的性命为绳才能攥紧在手心中。

        一旦自己出现意外，分崩离析只在片刻之间。

        又是个把天过去，整个帝国境内被一分为三，没有人知道后续会是怎样的走向，就在这个关键时候，秦越在指挥室众人的面前，坚决且不容置疑地宣布，：“明天大举攻城，不能再拖下去。”

        一时间流言蜚语肆虐，但都被秦越强硬地镇压下去，距离计划攻城的时间还有三小时，天空已经微微泛白，城镇中人烟逐渐苏醒，秦越坐在最高处，正拿着绢布擦拭两柄刀。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极其浅淡的血腥味，还有点心的甜香气味，坐到他的身旁。秦越淡淡地瞥了眼墨，又专心致志地擦刀，只听见对方啃着点心的咀嚼声。

        “我说，你怎么把那东西送人了。”见秦越不理自己，墨三两口把点心吃完，油腻的手指搭在他的后背上，挤眉弄眼地调笑着，“啧啧，还是送的敌国将军，你这爱情挺曲折啊。”

        秦越对此不置可否，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完全忽视坐在一旁的墨，将绢布翻个面，又开始擦起另一柄刀。

        晨晓的光芒从云层中透出，底下传来人声交谈的嘈杂声，墨环顾四周，收敛起笑容，眼神暗沉，看着秦越的侧脸，语调少有地认真且肃穆，“信我帮你送到了，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是你真的相信他吗？将自己的命运送给他人掌握，真的妥当吗？如果你现在开口，我可以保证护住你的性命，就算是我欠你母亲的情分。”

        “不必”秦越懒洋洋地说着，弯刀被擦得锃亮，照映出那只坚定的眼眸，将双刀入鞘，他起身，看着无边无际的广袤大地，以及探出脑袋的太阳，意外地轻松洒脱，“你欠我母亲的。”

        他低头看着墨，没有忽视那张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愧，复又抬起头，面对着壮丽河山，慨然道：“你没办法偿还，人死如灯灭，你的愧疚注定要追随一生。”

        耳边传来炮火的爆炸声，是进攻的信号。秦越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那几句话显露出男人的豪情壮志，“而我，更不是我的母亲。若我成王，定会追回这一切；若是败了，那就是天命待我不公，与我又何干。”

        墨回望秦越离去的背影，脑海里想到的确实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那个声音软糯地让自己讲故事的小孩，又闪过几张回忆，最后定格在一张布满鲜血的脸上，心中叹息，确实，墨喃喃道，是我欠她的，却再也还不上了。

        随着主帅归位，士兵们士气大增，他们崇拜地注视着那副永远不会倒下的身躯，肝脑涂地的追随，一路上势如破竹，很快杀到中央城外，在城门外的空地上，立着拉普王国的旗帜。

        休整两天，清点完物资和人员，秦越做出最后的选择，公开发文道，最迟明晚，便会全力进攻中央城，希望陛下早日做出决断，不要损害两国和平友好。

        夜晚悄无声息地来临，所有的厮杀和阴谋都隐藏在其中，主舰内秘书长焦躁地听着汇报，时不时瞟一眼自家主帅，觉得事情走向不太对劲，但是他又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劲，非要说的话，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无端地感到恐惧。

        犹豫许久，秘书长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道：“根据探子汇报，今晚梁将军秘密潜入中央城内，我估摸着是想要出其不意地突击，但是这个点了还没有动静，主帅大人，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秦越摇摇头，沉着地说道：“无事，不影响我们的计划，你去通知下去，我们现在就进城，时机不可错过。”

        “可是城门——”

        “不用担心，到时候自会有人替我们打开。”

        虽然不太相信，秘书长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依言退下，外头顿时想起悉挲的摩擦声，秦越这才从身上摸出一封信，这个时候，写纸质信的人少之又少，他看着信无声地笑了笑，又仔细看过几遍，便将信点燃，立刻灰飞烟灭。

        军队守在城门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所有人都紧盯着那扇门，直到它真的打开时，秘书长还有几分恍惚的感觉，居然真的开了，他悚然地想，后背冒出冷汗，竟然就这么打开了。

        士兵们倒不会想这么多，顶多是觉得主帅非常厉害，连中央城的城门都能轻而易举地打开，他们的脸上写满激动，挥舞着兵器冲进城内，做好了一番苦战的想法，里面的场景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房屋里一片漆黑，这仿佛是一座空城。秘书长汗毛竖立，冷汗哗哗地往外冒，他强撑着朝秦越走去，谨慎地开口，“主帅知道这是什么一回事吗？怎么城中没有人。”

        “不要多问”秦越褪去那层层富丽繁华的包装，里头仍是手执双刀的暗影，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他隐匿在漆黑的夜里，只瞧得见闪着荧光的眼眸，“后面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你带队驻守在此处，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说着，秦越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如果明天早上我没有出现，就证明我败了，你也不用负隅顽抗，不论是谁登位，都不会为难你们，不必因为我而牵连自己。”

        秘书长跟着主帅的时间里，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说这么多话，一时间怔住，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秦越已经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待咀嚼完那一段话，秘书长叹息，遵从对方的想法，着手吩咐起来，默默地在心中祈祷。

        起码他还挺喜欢秘书长这个位置的，他想，薪水也很客观，说不定未来发展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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