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让座
等到你再度睁开眼时，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仍然明亮无比，宿舍里的摆设也一如既往。
你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那枚坠着星星的发饰，倏地一怔。
床头柜上摆放着的日历也让你意识到，你是真的回到了过去，而之前和诸葛亮的那一切，也都切切实实地存在过。
那些并不是虚幻，但如果再进一步，会让你不得不放弃现世的一切
那么你宁愿亲手割舍掉这些。
这只是一个游戏，你一再地在心中默念这句话。
你检查一下身上的情况，发现同诸葛亮的契约并没有随着读档而消失，和曜送给你的星星发卡一样，成为了第一周目唯一存在过的证明。
“星星——！”曜自门外敲了两下门，你连忙将发卡藏进外衣的口袋里，起身去为他开门。
“下午在武道学院你不是也有课么，我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你来。”他不是第一次进你房间，熟练地找到了你房间时钟的位置，看着其上显示的时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快迟到了——！”他见你已经穿戴整齐，装着课本和一应物品的包也已经背在了身上，急急忙忙地拉过你的手，就拽着你一并跑了出去。
但是要论起跟上曜跑起来的速度，你还是不及他的，只不过跟了五六分钟，你就收紧了他握着你的手，示意曜停下脚步，而你自己则以牵着他的那只手作为支撑，不住地喘着气。
现在的时间线大概回到了你和曜刚进入稷下，算是初步稳定下来的那段时间。
在交往之后诸葛亮有对你隐晦地提过，他在这时候就已经从贤者那里知道了你存在的特殊性。
你边思考着，情绪渐渐地冷静下来，就连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都归于平缓。
但也仅限于这样的特殊性。
“星星，你还好吧？”曜注意到你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反思起了自己径直把你从宿舍里拉出来跑的行为，但想到的确快要上课，“需要我背着你跑吗？”
“不用不用。”你摆手的力气还是有的，连忙拒绝了这个提议。
那进入教室时得有多引人注目自然是不必提，而且你在同诸葛亮结下契约之后，不仅仅是同样获得了他的能力，就连身体素质也受提升的魔道力量影响变好了不少。
跟着曜跑上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估计你这才会吃不消，五六分钟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之所以会受不了这个速度也是因为刚穿回来的身体一时半会还不适应。
更何况他原本的速度就已经是考虑到你的存在了。
稷下在这方面的设置还是很人性化的，大部分上课教室都不会距离宿舍太远。你往前走了几步，因为背对着没有注意到曜莫名有些失落的神情，只抬起了牵着他的手：“再跑起来吧？”
这样紧赶慢赶，最后倒也成功让你们压着点及时赶到。
只是就是因为是踩点，教室里早就坐了个满满当当，你和曜刚一踏入教室，坐在前排的大部分人都受进门的动静影响朝你们这边看了一眼。
不过这种事情平平无奇，也没什么好多瞧，你顺着过道的台阶一路往上，这次是武道学院的理论课，前排的座位是固定划给武道学院的学生，曜和你并不坐在一处。
这类理论课其他学院一些学有余力的学子同样会过来旁听，因此如此多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根据记忆里的时间，你的视线落在前排同学翻开的书页上，这时是这门课程刚刚开始正式上课，就连稷下f4中的2位也都有过来，自然还吸引了一大群闻风而来的粉丝群体。
而现在的诸葛亮也还没有受到委托辅导你的功课，目前来说，一切都保持在一个相当平稳的状态。
在接下那份委托之后，这门理论课的一个合作课业，你和诸葛亮也就顺理成章地被安排到一起去做了。
“让让。”低沉的嗓音响起，你无端地觉得熟悉，刚想抬头，就见到披着件披风的司马懿，同披风一样金边白底的兜帽牢牢地扣在头顶，只要主人刻意地低头不言不语，几乎能够把全部特征给遮去。
虽然从声音就可以断定，但是随着对方低头的动作垂下的一缕混在黑发之中的白发才更让你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先前所说，就是诸葛亮和司马懿不仅会修完本学院的全部课程，甚至还时不时会出现在这样的理论课上。
不过和你的强制被贤者们要求不同，他们的出现频率并不固定，相对来说也更为随心。
你其实看过手游背景中官方给出的司马懿背景故事，关注度不够深的缘故，脑中只残余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像。
虽然这个时期的他对一些真相仍然一无所知，带着仇恨的记忆成长、却也依然好好地享受了一段校园时光。
但是最终他走向的道路
你下意识地拧了拧眉，心情变得略微有些低落起来。
在上一周目里，你并没有和司马懿有过太多交集，一来是没有什么让你们能够深入了解的机会，二来则是，你也没怎么见到过他，见到元歌的次数都比见到他的次数要多得多。
在现实之中，你没有面对过司马懿这么复杂的身世背景，下意识地对与他打交道这事本身也有那么些退避三舍的意味在。
指尖扣在桌面上轻敲两下的声音把你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你注意到自己的情绪着实有些外露，刚刚盯着他打量的眼神也没做多少掩饰。
现在的你与刚来稷下的你不可同日而语，你面色自然地站起身，低声道了一句学长抱歉，为司马懿让出路来。
对方不做停顿地就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但在那之前，他先是奇怪地看了你一眼。
光是这么一眼，你联想到司马懿的处事作风，一节课都没怎么听得进去。
司马懿瞧过来的眼神翻来覆去在你脑中想了无数遍，只差没把每一个细节都抠出来无限放大解读出其中的意思。
周边与你一道同样身着稷下制服的学子们的议论声隐隐入耳。
你坐得近，便也听进去了几句，那是关于遗憾诸葛亮今天没有过来上课的议论。
还没有来得及为这件事感到庆幸，你忽地灵光一闪，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
这些学生的议论全部都是关于诸葛亮，司马懿的名字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即便他拉着兜帽，可是那夹在黑发中的一缕白发和修长的身形都是能叫有心之人一眼瞧出的特征。
明明知道这个错误对你而言并不致命，你仔细一想，还是背后微微发凉。
毫无疑问，是你疏忽了。
并不是没人认出司马懿，而是没人愿意认出司马懿。
你的视角来看，他、诸葛亮、周瑜、元歌是稷下学院的“f4”，身份上没有什么差别，都是颇具人气的人物。
可实际上，稷下向来是人才云集之地，100毕业生就业率之下，入学自然也没有什么庸才。
能在这群人才之中，真正拥有如此高人气的实际上只有诸葛亮和周瑜，其中又以诸葛亮更为盛。
司马懿和元歌则是因为身世和本人性格、经历的影响，在稷下经历的开头并不算是多么美好，甚至还遭遇过他人的轻蔑与欺凌。
只不过后来，才依靠着自身的才能慢慢地站稳了脚跟。
讲台上的老师讲得热火朝天，这门理论课有一定难度在，真要学好确实要花费上一番功夫，你仗着一周目将这些内容已经学了个大概，也就光明正大地在脑中演绎起了想象中的悲欢人生。
等到将尚存在记忆中的部分细节又挖得更深了些，你这才收回思绪，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照记忆默写起了笔记。
今天这一次确实是你大意，只一个照面就叫司马懿瞧出了些许可疑的端倪来。
但这并不要紧，左右稷下学院怪人多的是，有讨厌他的，自然也有对他无感的。
不过你刚刚的表现，应该还是偏向于善意的，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地去转变态度。
好不容易终于熬过了漫长的上课时间，你几乎提前几分钟就开始收拾起了桌面上的用具，可坐在里头的那位动作比你还要快些——他基本不用收拾，就手上拎了课本和笔直接过来的。
你下意识地侧过头，同司马懿对上视线的同时，将手上的课本收进了包中。
不知怎地，他的情绪似乎比刚过来上课时又要好上了一些，这样细微的变化也就只有身为召唤师、同英雄有着某种特殊联系的你和本人才能最为敏锐地察觉。
这平静无波的眼神，安在别人身上你只当是没几分情绪，落在司马懿身上，你却是能品出几分心情不错的意思。
既然都对上视线了，拎着包就跑到前排去带曜火速逃离这里，下次课坐得离诸葛亮和司马懿要多远有多远这个选项似乎可以暂时拖延。
未免尴尬，你硬生生挤出了一句：“学长再见。”
司马懿似乎好像嗯了一声，但声音太轻，你又在刚撂下自己的话就卷包潜逃的缘故听得并不真切。
同曜会合以后，你们刚聊起这节课上的所学，说着说着你不由得微微出神。
似乎，这个时候的司马懿还没有那么难以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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