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测试

岳青玄听到司徒宇的话后，脸上再次闪过一丝不悦道：“那依师弟之见呢？”

司徒宇对岳青玄脸上的不悦之色好像完全看不见，其嘴角仍旧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继续说道：“回禀师兄，圣主宫几千年的规矩，除非有资质绝佳者，否则不得在世俗之中直接招录弟子。”

岳青玄作为圣主宫的圣主大人又怎会不知道这个规矩，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司徒宇竟会拿这个说事，阻止他欲留下阮家村这二十二名少年之举。不过，岳青玄虽然心中不悦，却也不能发作，毕竟这是圣主宫几千来的规矩，就算是贵为圣主大人的他，也不能随便更改这些传承下来的规矩。

“好，就按规矩办，明日辰时三刻，在演武场对这二十二名少年进行测试，我要亲自到场参加。”说罢，岳青玄丢下众人拂袖而去。

司徒宇对岳青玄所表现出来的不快浑然不在意，很是淡定地将白昊天、展明和包括飞羽在内的二十二名少年安置妥当后，才悠悠然离去。

第二日，圣主宫演武场上立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上再立一根约莫两尺粗细、丈许见高的赤红石柱。飞羽等一众少年立刻便认了出来，这赤红色的石柱与小连子山上随处可见的红色石头一模一样，只是小连子山上的红色石块头没有这么大的。高台上除了有岳青玄、司徒宇，还多了几位身穿白袍、白发银须的老者。

测试的过程非常简单，由被测试者运转已经学会的基础版《练气诀》功法，而后使出全力，对着赤红石柱拍出一掌，根据石柱颜色的变化来确定被测试者的资质。

仍是阮青云第一个登上高台开始测试，其对着众人环抱行礼后，开始闭目沉气，在体内暗暗运转刚刚学会的《练气诀》。刚刚学会基础篇《练气诀》之人，在其体内其实还没有真正生出玄气，仅仅是有了那么一些可以用意念控制的，但还非常浑浊的一些似气非气的形态罢了。

不过恰恰是这些最本源的形态，才最能看出一个人的资质之优劣。

几个呼吸过后，只见阮青云突然睁开双眼，大喝一声，一掌猛然拍出。紧接着一声轻微的闷响传出，那根赤红色的石柱顿时有了反应。赤红色中间开始出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彩色条纹，随着阮青云继续运转《练气诀》，那些彩色条纹突然增多，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竟然一下子将石柱本来的赤红色全部掩盖。整个石柱远远看去，如同一个五彩斑斓的光柱矗立在测试高台之上。

除了飞羽等一众少年不知这五彩光柱到底代表了什么，在场的其他人可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连那表情万年不变的司徒宇，也不禁一脸吃惊之色。因为，只有资质绝佳之人，才会使石柱发生如此变化。也就是说，被测试者资质的优劣与能够激起赤红石柱内隐藏的彩色条纹多少有关。显然，彩色条纹多者为优，少者为劣。

而阮青云的资质自不必说，定是绝佳无疑。

坐在高台上的那些白发银须的老者，看到这一幕，无不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他们是圣主宫的长老，在圣主宫中，除了圣主大人，就属长老们最有权力了。甚至，有很多时候，圣主大人的决策也要受到长老会的制衡。今日之测试，岳青玄通知他们到场时，他们本来都认为岳青玄有些小题大作了，直到看到了阮青云的表现，这才明白过来。“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那二十一位少年的表现，能不能再给他们带来惊喜了。”一众长老们在心中暗暗忖度着。

其实，连岳青玄自己也不知道，第一个上来测试之人竟就有这等不俗之表现，他心中所期望者其实是另有其人。不过能够测试出资质绝佳者，对圣主宫、对整个人族来说总归都是一件好事。

然则，接下来那些少年的测试都不怎么样，除了阮青燕算得上上品资质外，其他人都是普通资质。

最后，终于轮到飞羽了。

“等等！”司徒宇突然叫住了刚要登台的飞羽。

岳青玄的目光中再次现出不悦之色，目光立刻扫向了司徒宇，不怒自威般说道：“师弟又要如何？”

司徒宇仍旧淡然无比，上前一步，对着岳青玄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师兄，师弟听说，这个飞羽资质极差，连基础篇《练气诀》都没有学会，这样的资质还用测试吗？”

听完司徒宇的话后，岳青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忧色。随之其目光又扫向了站在台下的白昊天、展明两人。

展明已经不敢再乱说话了，用眼睛的余光不时地瞥向一旁的白昊天。白昊天的心中也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因为那卷《练气诀》的竹简是他亲手交给飞羽的，飞羽的资质如何，他可是最清楚了。

“白长老不必拘谨，实话实说就好！”司徒宇见白昊天迟迟不敢开口，淡淡说道。

“是，左使大人。”这位司徒宇在圣主宫中担任“左使”一职，说简单点，就是圣主大人的副手，故而白昊天称呼其为左使大人。只听白昊天继续说道，“这位叫飞羽的少年确实没有练会基础篇《练气诀》。”

听完白昊天的话，岳青玄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说完再次拂袖而去。

飞羽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奇怪，他自己本来就没有练会《练气诀》，这又怪不得别人。再说，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要留在这圣主宫，在飞羽心里，只要能够跟随白昊天等人去往剑雨宗也就心满意足了。

接下来一行人中，只有阮青云留在了圣主宫，其余人等全部跟随白昊天、展明等再次登上“天梭飞舟”，启程飞往剑雨宗了。

一路上，一件怪事始终在飞羽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日测试之后，飞羽竟然被圣主宫的弟子带到了一处清幽的小院子中。而在小院子中等待他的则是人人敬仰敬畏的人族圣主大人岳青玄。

小院中的岳青玄换了一套宽松的粗布麻袍，一头黑白各半的长发并没有挽起，而是自然地垂肩而下。脸上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之色茫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慈善和蔼。如果不是飞羽早已见过这位人族的圣主大人，怕是定会以为，在这里等待自己的只是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慈眉老人。

这还不止，岳青玄对飞羽的态度更是让人误以为他就是飞羽的长辈亲人。说话间所询问者，尽是飞羽母子平日里的生活琐事。特别是当飞羽讲起母亲生前的音容笑貌之时，岳青玄脸上所现出的怀念感伤之色，真像是一位失了爱女的老父一般。

临别之际，岳青玄送给了飞羽一枚戒指，并亲手带在了飞羽的手指上。还再三叮嘱飞羽，以后自己一个人要多保重。

飞羽已经猜测到，岳青玄一定与母亲有着什么关系。但当飞羽向岳青玄询问之时，岳青玄又矢口否认。

时间过得很快，飞羽还没将事情想明白，“天梭飞舟”就已经抵达剑雨宗了。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圣主宫的样子，任谁也不会相信，作为一个末等宗门的剑雨宗，无论是宗门的占地面积，还是那恢弘建巍峨的建筑群，竟然都远远在圣主宫之上。

那些与飞羽同来的少年弟子很快便被安置在了一个名为“剑士堂”的地方，等待一众剑师们前来收徒。而飞羽则是被一个类似城里大户人家的管家之人，带往了杂役区。那里所住之人，全都是宗中的杂役仆人。不用说，飞羽今后就是剑雨宗的一名普通杂役仆人了。

飞羽打量了一下杂役区所在的位置，心中不仅对做一名普通杂役没有半点不开心，甚至还有一些窃喜。因为，杂役区正好在演武场的对面，只要有人在演武场上练习武技，飞羽就可以借着做杂役的机会“正大光明”地观看了。

在飞羽想来，自己没能练会《练气诀》，说明自己的资质确实够差得了。资质差之人是不可能修习任何功法的。不能修习功法，就无法在体内生出玄气，自然也就无法施展武技。但自己却是拥有着比常人要坚硬不知几多的特殊身体，自己虽因资质差不能修习功法，但应当可以学习武技。只是别人所修习的武技都是靠体内的玄气来催动的，自己要凭着特殊的身体来施展武技也不知行不行。

这一想法要是被宗门中其他人知道，怕是飞羽就离被逐出宗门不远了。原因无他，只因不靠玄气施展武技，那是只有妖族之人才会那么做的。

飞羽心中自然不知道人族和妖族还有这样的区别。他已经打定主意，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习武技的机会。这是他杀灭妖族，为母亲报仇的唯一希望。

飞羽第一天来到剑雨宗，对宗门的一应事物还不甚了解。那位“管家”在告知除了宗主府、剑坊、藏书阁这些地方不能去之外，特准飞羽随便在宗门里转转，以熟悉环境。

飞羽少年心性，对这个比圣主宫还大上许多的宗门也是充满了好奇。换上“管家”给的杂役服装，就跑出去熟悉环境了。

可是没走几步，一个曼妙的背影便出现在飞羽的眼前。知觉告诉飞羽，那个背影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小美女。在阮家村中，阮青燕已经够漂亮的了，但是跟此刻飞羽眼前的这个背影相比，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在见到这个背影的一刹那，飞羽因误闯七彩漩涡，而致涌入脑海中的那些神秘符印竟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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