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原因

原来，这个庄滢是宗主熊毕在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从妖族手中救回来的一个小姑娘。熊毕已经年逾古稀，并无一儿半女，而这个小姑娘庄滢又特别的乖巧懂事。于是熊毕便将其收为义女。

而这时，熊毕正在秘密策划着一件事，那就是欲实验，以人族之体来修炼妖族的炼体之法。正好缺了一个敢于亲身实验的年轻弟子。这个敢于亲身实验之人，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修炼资质不能太弱，太弱了连正常地成为一名剑士都不能，更何况是以人族之体去修炼妖族的炼体之法？第二，这个人必须是完全自愿的，以人族之体修炼妖族的炼体之法，到底能不能成，会不会有危险，会有多大的危险，谁都不敢保证；第三，这个人还必须是与熊毕比较亲近，是其能够信任之人。因为以人族之体修炼妖族的炼体之法，已经是犯了人族的大忌，无论是成是败，都为人族剑士所不容。

正当熊毕与端木河谈论到此事的为难之处之时，小庄滢自窗下经过，听到了义父叹息之声。小庄滢自被熊毕救回天蓝宗以来，一直与熊毕住在一起，平日里只是做些端茶倒水的杂活。生活虽然无比安逸，但其小小的内心中却总想着要报答义父的救命之恩。如今正巧无意中听到了义父的犯难之举，当即推门而入，表示愿意做那实验之人。

本来熊毕是死活不同意由小庄滢来做那实验之人的，他已经收小庄滢为义女了，平日里虽然任由她做些杂活，但在心里早就把当作亲生女儿般看待了。他又怎能舍得让小庄滢亲身犯险？

可是，小庄滢却是一定要替义父排忧解难，如果熊毕不答应，就要立即离开天蓝宗。端木河见小庄滢如此的懂事明理，便也在一旁相劝起来。最终熊毕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自此，小庄滢才正式开始修炼妖族的炼体之法。

熊毕手中的妖族炼体之法，是从一个妖族战士身上得来的，定然是假不了。但无论小庄滢如何参悟，却都是不能入门。熊毕与端木河虽然都已经是剑尊级强者了，却对妖族的炼体之法一窍不通。无奈之下，熊毕抓来一位妖族战士，强行逼问下，才从那个妖族战士的讲述中，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人族与妖族本身就有着天壤之别，妖族的炼体之法，在妖族人手中，很容易就能学会，就像人族剑士能够修炼功法，在体内生出玄气一样。但妖族的炼体之法在人族手中，却是一点用也没有，受限于体质的根本不同，人族是不可能学会妖族的炼体之法的。同时，妖族也不可能学会人族的功法，在体内生出玄气。这就像在地上奔跑的走兽，永远都不可能学会飞翔的本领一样。种族的本质差别，谁都无法逾越。

可是，熊毕不甘心，他又费了很大的周折，从一个名叫“万博商会”的组织内，花大价钱买了很多的淬炼体质的天材地宝。这些天材地宝，有得是可以直接服用的，有的则是只能外涂在身体表面，还有得则是得将其焚化，让人身处那因焚烧而产生的烟雾之中淬炼。

最终，小庄滢的身体得到了质得改变，真得可以修炼妖族的炼体之法了。然在为小庄滢淬炼身体的过程中，却是伤及到了她的身体之根本。虽然小庄滢现在看上去不仅与常人无异，甚至身体比常人还要更强，但小庄滢却是无论如何都活不过二十岁了。

再次谈及庄滢的痛苦经历，不论是端木河，还是熊毕都忍不住溢出两行清泪。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小庄滢在淬炼身体的过程一定经验了非人般的折磨。而且，还因淬炼身体伤及了小庄滢身体之根本，让其甚至无法活过二十岁。换作是谁，也都会为小庄滢感到无比痛心惋惜的。

飞羽听完端木河的讲述，除了同样的为庄滢感到痛心惋惜之外，还有些许的失落涌上心头。他还以为可以从庄滢的特殊身体背后，找到与自己身世有关的一些蛛丝马迹，可此刻看来，庄滢的身体明显与他的身体不一样。庄滢是靠后天使用天材地宝的淬炼才将身体改变得如此坚硬，而飞羽则天生就如此。

熊毕毕竟已经活了七十多年了，只片刻的伤感后，便恢复了正常。他淡淡笑了笑对飞羽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也会有如此坚硬的身体了？”

飞羽立刻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讲了出来，除了那个可以发光救主的狼头吊坠和误入七彩漩涡而使脑海中莫名多了的那些神秘符印这两件事没说，其他倒是一件没落。

熊毕与端木河听完之后，非但没有感到意外，竟还表现出一副“果然是这样”的神情，就好像飞羽的人生遭遇，他两人早就有所预料一般。

但无论飞羽怎么问熊毕与端木河二人，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们都摇头不语。无奈之下，飞羽也只得做罢。但飞羽想了想还是问出了一个他十分不解的问题：“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非要实验，以人族之体来修炼妖族的炼体之法？”

“这个……”端木河看了看熊毕，显然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飞羽，他还做不了主。

熊毕看了端木河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飞羽好像从熊毕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心灰意冷的神色。

端木河这才对飞羽说道：“人族与妖族互相仇杀已经持续几千年了，虽然说双方都互有胜败，但同修为级别情况下，人族剑士总是会被妖族战士所压制，在历次大战中均是这般。而且，妖族的数量又是人族的几倍之多。再这样下去，人族怕是就难以跟妖族对抗了。”

说到这里，端木河顿了顿，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烦乱的心绪。而后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才想出了这个，以人族之体来修炼妖族的炼体之法的实验。如果实验成功，那么人族便既可以修炼妖族的炼体之法，又可以修炼人族的练气之法，以体气双修之体来对付妖族，结果会如何，相信不用我说，你也能够想得到了。”

“那庄滢算是成功了吗？”飞羽非但不笨，还非常的聪明，立即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庄滢的实验成功了，那人族的崛起便指日可待。可是，飞羽却隐隐地有一种感觉，好像庄滢的实验并没有成功。

熊毕摇了摇头，接着端木河的话说道：“是我们错了，人妖两族的种族之别，不是我们人力可改变的。庄滢虽然通过大量天材地宝的淬炼，将体质淬炼的堪比妖族之体，但却无法再修炼人族的练气之法了。而且还因淬炼身体伤及了身体的根本，使其连二十岁都不能活过。”当熊毕的目光从庄滢的身上扫过之时，满是自责懊悔之色。

飞羽终于明白了，为何庄滢只练拳脚，却不使剑，而其他剑士则是只能使剑，又不屑于去练拳脚。没有堪比妖族的身体，练拳脚就等于以己之短去对妖族之长。庄滢虽然不惜损害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淬炼成堪比妖族身体的坚硬程度，却又终生再无法修炼人族的练气之法。正如熊毕与端木河所说，种族的本质区别，绝不会被外力所轻易改变。

可是飞羽又不明白了，那为何他自己却既可以拥有堪比妖族坚硬的身体，又能修炼人族的练气之法？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正在飞羽还在疑惑沉思之际，熊毕突然话锋一转，对飞羽说道：“你可愿拜我为师，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飞羽一直在沉思自己的身世，听熊毕竟有意收自己为徒，便立刻在心中盘算起来，该不该借此机会，让熊毕说点什么。

熊毕又哪里会看不出飞羽心中所想，立刻补充道：“你放心，只要你成了我的亲传弟子，待你的修为达到了一定程度，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将你的身世告之于你的。”

“此话当真？”飞羽立即激动起来。这些日子，他的身世之迷一直困扰着他，此刻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当然无比激动了。

熊毕点了点头道：“我一个老头子，会忍心去骗你一个十多岁的小娃娃吗？”

飞羽当即在熊毕面前跪倒，朗声道：“弟子飞羽，拜见师尊！”

熊毕和端木河相视一眼，脸上暗含的阴霾之色终是慢慢退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连一直冷漠高傲的庄滢的双颊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有些害羞的笑意。

第二日，收徒典礼的第二个环节，由剑师们依据众位弟子的分值，遴选亲授弟子的讨论大会，在天蓝宗的议事大殿召开。经过一番讨论商榷，飞羽被宗主熊毕选中，成为了备受众人羡慕的宗主亲传弟子。庄滢与阮青燕则是成了副宗主端木河的亲授弟子，叶争、罗黎等人，也被几位长老收为了亲传弟子。

此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天蓝宗一众弟子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之前宗主会收一位亲传弟子之事，是早就定好得了。虽然，宗主最终选定的是飞羽，但毕竟飞羽的实力在那摆着呢，他们又岂敢质疑？可是副宗主端木河收弟子、宗中的长老收弟子，在之前可是并没有提到。要说庄滢和阮青燕也因为资质不弱，被副宗主选中，也还能够理解，可是叶争和罗黎被宗中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就有点反常了。不知道天蓝宗的这一反常举动到底预示着什么？

其实，众人所不知道的是，叶争与罗黎被宗中长老收为弟子，哪里有什么预示，仅仅是熊毕为安抚飞羽安心修炼的临时决定。阮青燕、叶争、罗黎不仅与飞羽同出一宗，而且关系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同门之谊，如果不把他们都妥善安置了，飞羽又岂能静下心来，安心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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