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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重逢


爆炸在眼前发生的感觉很奇妙。

        某个白光绽碎的瞬间,  除视觉外的所有感官同时停摆,人仿佛变成一台无法思考的老式相机,用双眼捕捉世界炸裂颠倒的景象,  记录在名为‘大脑’的胶片上。

        几乎在爆炸发生的同时,离得最近的芥川就扑到了我身前,  「罗生门」像噬人的花朵般将我一口吞进身体,连带着主人芥川一起,  被产生的气浪冲出碎裂的落地窗!

        我宛如从机器中滚落的扭蛋,在「罗生门」的保护下顺着大楼外层一路翻滚。

        刺耳的剥离刮落破碎声,沉闷呼啸的风声,  时轻时重的连续撞击声,还有少年咬牙切齿的粗重喘息——不知坠落了多久,强烈的失重感终于消失。

        紧紧裹住我的「罗生门」舒展开,  抖落玻璃碎片和弹片,  才收回芥川的外套内。

        总部大楼正门口的地砖上以我和芥川为中心,  碎出一个两米半径的蛛网裂痕。半跪在地上的风衣少年脸色苍白,抬头似乎想对我说什么,  张嘴却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慢慢呼吸,  不要站起来!”我赶紧按住他的肩膀。

        起身起到一半,  右小腿撕心裂肺的痛感险些把我拽趴在地上——爆炸中飞溅的铁片好巧不巧扎进了我的小腿,  鲜血顺着脚踝滑落,  在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羽二重!”尾崎小姐带着一群人赶到。

        黑手党们河水分流般默契地分成两波,  一半小心翼翼把我们团团围住,另一半则开始协助巡逻人员疏散、调查楼下围观的路人。

        拷问小队的队员掏出简易担架,同时熟练地为我简单包扎。

        “我的腿上扎了一块铁片,  没有内伤。”我保持冷静,  “他可以信任,  很可能在下落途中撞到了内脏,务必小心处理,有任何不好的反应都立刻送医。”

        芥川白着脸看了我一眼,顺着施救人员的力道放松身体,紧皱着眉头被放上担架。拷问小队的副队长之一冲我点点头,指挥属下稳稳地抬走了担架上的少年。

        生理盐水快速冷不丁冲刷伤口,疼得我倒抽冷气:“告诉敦君和镜花——”

        尾崎红叶打断:“交给我。去做详细的检查,不必担心其他。”

        “伪装成异能者间的争斗,”我强忍疼痛,“知道我长相的人很少,请隐瞒袭击的消息。首领和中原先生一时半会回不来……接下来可能要,嘶,麻烦尾崎小姐了。”

        “你真奇怪。”和服美人幽幽感叹,“太宰对组织都没有你一半的上心。”

        我下意识想辩解‘他也有在为港黑的发展努力奔波’,熟料还没来得及张口,又一瓶冷酷无情的生理盐水‘啵唧’被打开,哗啦啦地浇在我腿上。

        话,咽了回去;

        泪,涌了出来。

        ……

        在我做检查的过程中,尾崎小姐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个明明白白:原装港黑老员工,住在澳大利亚的妻子儿女被抓住,被人用来威胁他一命换一命。

        多么俗套、却有效的戏码。

        逼问出暗中搞鬼的组织,临时接管组织的尾崎小姐二话不说直接划人。浩浩荡荡的黑手党队伍离开总部大楼、流向横滨街头,带去「复仇」的汹涌浪潮。

        ……

        医务室内。

        “按照港黑的规定,会怎么处理他?”我被掐着脸处理伤口。

        “财产清缴,送走妻子,儿女作为孤儿卖身给组织。”小银红着眼睛站在旁边,“他本人会被黑蜥蜴秘密处死……其实,按照他的伤势,也活不过今晚。”

        护士处理完,端着托盘离开。我面露诧异:“抢救回来了?”

        对方并非异能者,竟然能靠血肉之躯活过爆炸、接受

        审讯?

        “中岛君要求医生尽全力留他一口气。”女孩语气中带着恨意,拳头攥到发白,“怎么可能让他如此轻易地解脱!其他人就算了,竟然想害死鹤音小姐——”

        “我没事。”我拉起她的手,轻声安慰,“别担心。”

        小银惶惶回握,咬着嘴唇沉默片刻,扑簌簌地开始掉眼泪。

        “镜花呢?是不是吓到啦?”我询问,“爆炸发生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话音未落,猫咪保镖就召唤兽似的出现在医务室门口,小跑着扑进我怀里。

        “镜、镜花,”小银哽咽着扒拉她,“鹤音小姐腿受伤了,你不要、碰到伤口。”

        猫咪保镖置若罔闻,用力地把脸埋进我怀里,腰上的胳膊越收越紧。

        “没关系、没关系。”我扫掉镜花头发上的玻璃碴,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后脑勺,“只是一次意外,你和敦君已经做得很好了,下次我会更小心的。”

        “……做得不好。”她的声音里带着闷闷的哭腔,“对不起,你惩罚我吧。”

        还不等我开口,握着我手的小银闻言先抽泣一声,然后眼泪掉得更快了。

        这可怎么办啊?

        我苦恼又无奈。

        芥川的检查结果出来,分别发给当事人和我——万幸,只是在坠落中被「罗生门」撞断了两根肋骨,没有脏器损伤——按异能者的自愈能力,养一周就能跑能跳了。

        饮食不规律和挑食导致的营养不良反而更严重一些。

        做完简单的肋骨固定后,镜花向我转述了芥川在袭击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没有复杂的前因后果,不过是涉世不深的少年异能者想挣笔外快,然后被狡猾的大人骗了。

        ……这熟悉的天真,感觉远在东京的老父亲缘一要负点责任。

        所以说,永远不要认为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时办公室内共有五个人,除叛徒本人外全员异能者,连重金找(骗)来的帮手,都在任务目标的养父手下打过小工。

        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被「罗生门」严丝合缝地护住了,扎进小腿的弹片并未造成实质伤害;尽管比不上芥川的恢复能力,但我好歹也有「人鱼」力量的加持。

        如此算来,袭击事件造成的最大损失,竟是以首领办公室为主的财产损失。

        安慰好抽抽搭搭的一大一小,年龄大些、性格独立的小银肿着眼睛去处理后续工作,寡言冷淡但黏人精的镜花还粘在我怀里,一分一秒都不肯松手。

        可能是收到了惊吓,也可能是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下午六点左右,我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始发烧,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烧得半梦半醒时,我听见医生向镜花反复保证‘她很快就会退烧’,忙碌的小银托尾崎小姐送来甜粥和果冻,连裹着固定带的芥川都跑过来看了我一眼。

        高烧时对时间的感知被无限削弱,我感觉自己昏沉了几天几夜,太阳在窗外轮转,浑身上下的骨头沉得仿佛要脱离皮肉,然后一点一点地掉进地幔、最后坠入地心。

        不知昏睡了多久,最终,身体对水的渴望将我唤醒。

        “……鹤音……鹤音?醒了吗?”

        温度很低的嘴唇亲猫咪似的点在我脸上,冒失地伸手想扒开我的眼睑。被迫睁眼的同时,少年首领缠着绷带的脸跟着凑过来,笑眯眯向我打招呼:

        “现在是凌晨四点,早上好呀~”

        你不是在南非挖钻石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总部大楼?难道我昏迷了一个星期?钻石的贸易线谈下来了吗?和你一起去的中原先生呢?

        无数问题接二连三地在我脑海中复现,喉舌变成早高峰的交叉路口,被它们堵得头昏脑涨、焦头烂额,感觉先问哪个

        都不会得到好的答案。

        最终,我奋力翕动嘴唇:“……水。渴了。”

        “明白,明白。”太宰捏了一把我的脸颊肉,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去桌子上倒水。

        方才贴得极近没有察觉,等拉开些距离,我才发现他没穿上衣。薄薄的晨光落在他薄薄的肩背上,重叠的深浅淤青、交错的新旧伤痕,有的裹在绷带下、有的暴露在空气中

        明明已经有成年男性的骨骼轮廓了,却还是伶仃清瘦的少年模样。

        太宰把水放在床头,单手把我稍微揽起身,顺势往后塞了个枕头。少年首领露出很少照顾病人的苦手表情,片刻纠结后,干脆仰头喝了半杯,以口对口地哺过来。

        我刚想说‘只是腿受伤’,就被他用亲吻把话头堵了回去。

        太宰似乎对深吻情有独钟,自从察觉我并不反感,便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明明总是一副病恹恹、随时能倒下碰瓷的模样,肺活量倒争气得像个练长跑的体育生。

        他的唇齿间有带着奶味的甜意,八成是私吞了尾崎小姐送来的甜粥。与之相对的,我猜自己嘴里应该有没散掉的药味,否则他不会用这种抱怨的方式反复舔舐我的齿列。

        一吻结束,我没喝进去多少口水,太宰反而被苦得皱起眉来。

        在他挑挑拣拣拆果冻的时候,口干舌燥(物理)的病号如我,只能抖着手、自力更生拿起只剩下一半水的杯子。

        所以,接吻就是接吻,喂水就是喂水。

        两件事一起做,结果哪件事都没做好。

        好不容易缓过了这口气,吃到难吃口味的家伙嫌弃地‘呸呸’两声,捏着我的下巴又深深地亲了一口,恨不得让我从舌根到舌尖,都裹上他踩雷的味道。

        太宰:“益生菌口味超难吃!鹤音觉得呢?”

        我:“……不喜欢就别拆。”吃你个大头鬼吃。

        “我是在为鹤音着想啊,大病初愈不能吃糟糕的口味。”少年首领笑着托起我的手贴在自己脸侧,灼热的呼吸扑向掌心,“不夸奖我吗?”

        明明没有问题需要解决,你却制造问题也要解决。

        我简单整理措辞:“果冻是小银送来的慰问品……”

        “——你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干什么?羽二重小姐还在休息吗?”

        芥川疑惑的话语伴随利落的开门声闯入病房内,其中还夹杂着中岛敦手忙脚乱、窘迫局促的解释:“因为广津先生说,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马踢……”

        风衣の恶魔·芥川君大概是那种‘因为从不看气氛,所以很少感觉尴尬’的社交悍匪,杀进病房看到个赤着上身、背对自己的陌生男性,神情依然从容。

        “打扰你们了吗?”芥川白着脸咳嗽两声,“长话短说,我是来告辞的。”

        还打着固定带呢,怎么就想跑路了。

        没等劝说的话出口,就被太宰截住。

        “不用这么着急离开。”太宰治似笑非笑地偏头看向他,“芥川君救了我【最重要】的人,请务必留下,在港口黑手党静养一段时间。”

        窗户投下的阴影恰巧落在他的脸上,把太着笑意的脸分成明暗两边,像一把朦胧钝涩的刀,无情地踩着晨昏线屠戮。

        好贴心!而且听起来不像阴阳怪气!我惊讶地看小男友。

        芥川的神情陡然苍白——

        转瞬之间,少年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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