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人心，真恶心
三名警员非但没能把人怎么样，反而客客气气道过歉，但也并没有离开。
时间，下午五点四十五分。
阿枝转头看了看飘在一旁的小男孩，惨白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急。
要是按这他所说的，他姐姐六点会在这里被卖掉，还有十五分钟。
可这小鬼又话都说不明白，里面就几个中年人，根本再没有旁人。
小男孩扒着门边往包厢内看了看，但在场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怕别人认为他说谎，焦急解释道：“姐姐我没骗你，我真的偷听到院长说六点在这里交易。”
“嗯，我知道。”阿枝轻点了下头。
如果说在过来之前她还对这小男孩的话半信半疑，但在听到刚才里面的对话，按包厢里那几个人的反应来看，小鬼确实没骗她。
刚才警员问话时她在门外也听的一清二楚。
笔录问的是这里有拐卖案件嫌疑，来调查，并没有再多说其他。
然而沙发那个夹着雪茄的秃子却说的是强买幼女！
也正是这句话，让九方枝大致明白里面人的意图，看样子是买方无疑了。
刚才沙发上那人和门口的瘦子手下有短暂的眼神接触，虽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但眼中的慌乱还是没逃过门口九方枝的察觉。
呵，应该是快按耐不住了吧。
里面那几个警局的人大概也听出了猫腻，才会在这拖着没走。
包厢里面有警员在，虽然问不出什么，但那几个所谓董事也走不了。
不急。
九方枝慵懒的倚靠在墙边，守株待兔。
见这小鬼像是有些冷静了，问道：“你刚才说交易，是哪里的院长说的？”
“我们孤儿院的院长李伯伯啊，之前也是他把我卖掉的。”
“你也是被卖的？”
“嗯，我被卖了三万块，院长亲自点的钱，我看到了。”
阿枝一阵无语。
卖猪崽子还知道不当面儿点钱呢，这院长也太不是人了吧。
不过这会儿小枝子好奇心是足足给吊起来了，闲来无事和小鬼问道：“那你是被卖给谁了？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小鬼摇摇头，“那些白衣人给我打了针，睡一觉醒来就会飞了。”
小男孩或许这个年纪还不太懂难过一词，这话说的反而很平静。
只知道院长收完钱后那些白衣人把他带走，然后给打了针，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睡一觉醒来，就成现在这样子。
小鬼到底是孩子性，这会儿飘在半空挥动了下手臂，自顾玩了起来。
阿枝：“……”
这哪是会飞，你丫的没气儿了啊喂，高兴个屁哦。
因为警员的到来，七包厢的门始终大开，警局的人还在周旋着。
九方枝悠闲把玩着手里的卡，时不时往里面瞥一眼。
好战分子忍着随时想动手的冲动，又生生把这小暴脾气给按耐住了。
难得的冷静一回。
无论是这小鬼还是他口中的姐姐，都摆明了那个孤儿院有猫腻。
她现在进去确实能不费力气将里面几个人摆平，但钓鱼就能把这片儿湖给钓个干净，里面那几个自然就成了诱饵。
果然没一会儿，就在快要到六点时，在包厢内门口处站着的瘦高个待不住了。
和沙发右边坐着的中年男人交换了下眼神。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借故走了出来。
门口其实挺‘拥挤’，不过那个瘦高个出来也就只看到个小丫头在无所事事，自然不会太在意，直奔门口。
出了御苑的大门，四处环顾打探一番，确认没人注意到他才上了车。
关上车门，缓缓叹了口气。
但也没耽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院长……”
刚喊完李院长三个字声音戛然而止，年轻男子握着手机的手一颤，瞪大了眼满脸惊恐——
从车子副驾驶伸过来漆黑的枪口，正对上他脑门儿！
持枪的小姑娘在副驾驶托腮看着他，眯眼一笑。
这枪还是上次在乌怀镇时从组织大块头手里抢来玩的，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就是这副无害模样儿的，令车里男子腿有些不受控制的抖。
刚才明明仔仔细细查看过的，绝对没人。
这丫头是什么上来的，凭空出现的？怎么可能，他半点没察觉到开车门的声音！
瘦高男子惊慌，电话对面不明所以。
从手机听筒中传来献媚的声音：“刘秘书，我马上带人就到了，一楼七厢，我记着呢。”
“……”
本该回应他的刘秘书猛的吞了下口水，一动没敢动。
阿枝挑眉示意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食指轻勾了勾。
刘秘书是聪明人，大气没敢出一声，把手机递过去。
九方枝将手机底端的话筒遮盖，不急不缓的吩咐道：“和李院长说，一切按之前的约定过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将手机扔给他，枪始终没动位置。
“刘秘书？是出什么事了吗？”没得到回应的对面传来疑问的声音。
“没事，我们林董还有行程安排，特意告诉你一声，别误了时间。”
刘秘书平静说完看向副驾驶的小姑娘，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才略松了口气。
“刘秘书放心，我和林董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自然懂规矩，马上就到了。”
“嗯，尽快。”
电话挂断。
阿枝抿唇一笑，“做的不错，演技可以呀。”
可以拿半个奥斯卡了。
刘秘书把手机握在手里，抬手抹了抹额头渗出的冷汗：“应该的。”
“听那个李院长的意思，不是第一次了哦。”小姑娘把玩着手里的枪，眼神一丝冷意。
刘秘书叹了口气，“唉，人就是这样，像林董事那种身份的，钱已经就是个数字，平常的女人玩腻了，才会想尽办法弄些丧良心的，买一个能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互相换着新鲜一段时间。”
互相换着？
九方枝皱眉，显然是没想到。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个‘换’字的含义。
操，真恶心。
“都是些四五十岁的，就特殊癖好，专到处搜集那些刚成年甚至未成年的，干净。”
刘秘书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愤。
阿枝不屑冷笑一声：“你现在装什么圣人，帮凶不是么。”
“我也看不下去，但没办法，你不会真以为警局那些人能扳倒他们？”
刘秘书无奈摇摇头：“即使今晚被抓了个现行，也不过是出多少钱的问题，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们背后靠山太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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