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薇娅拉的祈愿
戏耍过梅丽珊之后，心里特别满足的薇娅拉坐在一边的石凳上发呆。满足只是一时的，消散之后的失落照样找上门来，一些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带出那个人的面容，别去想，别去想……薇娅拉告诉自己，可是做不到，不能停下来，必须找点事情做。
梅丽珊好不容易压下胃里的恶心，瞥了一眼老巫婆，之前还得意满满的，现在又在发呆，额，等等，她怎么又向我们走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席卷而来。她她她又笑了，现在梅丽珊可以断定她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
光明神在上，让老巫婆消停一会儿吧！我求您了！
“宝贝儿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聊会儿天吧！”老巫婆笑眯眯地说。
该死的儿化音，梅丽珊不想理她，自己跟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加精神病患者没什么好聊的，沙也一样。
见两人都不理她，薇娅拉一副受伤的样子。“对了，梅丽珊宝贝儿我知道她六岁，是个被家族抛弃的普通人，可是这位男宝贝儿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薇娅拉老巫婆顿了顿，似是满怀期待，“梅丽珊应该认识他吧！能告诉姐姐吗？或者让他自己说。”
“沙，流浪儿！”沙担心梅丽珊被老巫婆纠缠，主动道出。
“哇偶~要是你们长大了，说不定能上演一段贵族少女和平民小伙儿跨越阶级的爱情故事。还真是有点期待呢！”老巫婆两眼闪动这迷一样的光芒，似乎在脑补一些烂大街的爱情故事。
“你反正不会给我们长大的机会。”沙讽刺到，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未来，但是心里隐隐期待自己的未来有梅丽珊。
……
薇娅拉无话可说，沙就这样将天聊死了，虽然本来两人就不想跟她聊天。
“小伙子真不会聊天，让你长大你也讨不了女孩子的欢心，所有杀你不亏！”薇娅拉扭过头看着梅丽珊，“还是梅丽珊听话可爱！怎么就被家族抛弃了呢？”
之前是约瑟芬夫人，现在又是薇娅拉老巫婆，为什么她们总认为是家族抛弃了自己？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梅丽珊十分不解。
“听说帝都弗朗西斯家出了一个天才，我说的可不是你的亲哥哥，魔武双修也算不了什么！是你那个私生女姐姐。”老巫婆有些艳羡，“全系魔法师啊！大陆有史以来也没有几个，更何况还觉醒了暗系天赋，姐姐我也是暗系魔法师，还真是想指导指导呢！”
老巫婆薇娅拉将思绪拉回来，有些惋惜道“可惜魔法师公会的度量可是很小的，听说差点就让她安乐死了！还好她跑了，不过以后她只能隐姓埋名了！听说你爸爸很爱这个私生女，应该不会不管吧！”
“哎~”薇娅拉老巫婆叹了口气，“可怜的梅丽珊宝贝儿生在这样天才云集的家庭里，偏偏又是个废柴，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好在很快就要解脱了！”
梅丽珊知道老巫婆说这么多就是想让自己心里感到不平衡，因为那些看似不平等的待遇激发出内心深处的妒忌和不满，看到这些负面的情绪似乎也能让她感到满足。梅丽珊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不过让她这么说下去也忒烦人了！
“那么你费劲心机，想要用十八条性命召唤什么呢？恶魔？”梅丽珊决定主动出击，“又想要得到什么？”
薇娅拉顿时愣住了，她没想到梅丽珊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仅仅是一瞬间，很快她又恢复了过来。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的使命就是召唤伟大的尼格拉基大人，‘恐惧与火之王’，衪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当衪降临时，所有人都会臣服于衪脚下！衪会让所有人都知道黑暗才是永恒的真理，最后的奥义，那个什么光明神只不过是个胆小的侏儒！”
“你还是没有回答召唤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该不会就是想让他统治世界吧？”沙说到，老巫婆说了一大堆赞美词，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他大胆地推测，“或者，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召唤他！”
沙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进薇娅拉的心脏，将一切剖开。她觉得面前的这个小男孩好像有着一种奇异的能力，逃避的，隐藏的，刻意忘却的，有些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在他面前都无处遁形。薇娅拉讨厌这种感觉，被人看的透彻，没有半点秘密可言。微妙而卑微的情感瞬间占满了整个心脏，该死，真该死！薇娅拉微笑和蔼的脸谱瞬间皲裂，露出底下赤裸裸的愤怒。
薇娅拉掐着沙的脖子狠狠道:“不要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小屁孩儿，你毛还没长齐呢！”
“薇娅拉！老巫婆！放手！你把沙掐死了，你的仪式就完了！”担忧和恐惧占领了梅丽珊的心脏，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有浓浓的绝望。
窒息的恐惧席卷而来，沙的脸变成青紫色，他在赌，赌自己的直觉，赌梅丽珊和自己的命。他成功了，在接近死亡的一刻，薇娅拉放开了手。新鲜的空气涌入咽喉，沙张大嘴巴努力吸了几口，勉强缓了过来。
“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究竟在乎什么？究竟爱着什么？”沙幽幽地说到，充满了诱惑。
“够了！沙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你想死吗？”梅丽珊出言制止，她不知道沙究竟想干什么，不过他激怒薇娅拉的行为无异于火中取栗。
沙没有回答，梅丽珊这才发现老巫婆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自己会对眼前这个阶下囚的男孩感到恐惧。得到什么？在乎什么？爱什么？关他什么事，可是……
恐惧，对未来的恐惧席卷了薇娅拉的全身，她完全失控了，浑身颤抖，瞳孔放大，眼角还有些湿润……
“阿尔瓦克！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薇娅拉口中喃喃自语，“我按照你的吩咐召唤尼格拉基大人，这是你毕生的心血。你告诉过我，我就是为此而生的，我很快就要做到了，那么之后呢？之后呢？”
没有人能回答她，梅丽珊这才想起来那个伪装成拍卖师叫“阿尔瓦克”的巫妖，早就死在了巴里特老先生手下。可是，看老巫婆现在这副可怜迷失的样子，梅丽珊有种大胆的猜测，薇娅拉老巫婆不会喜欢他吧！
“你喜欢巫妖阿尔瓦克？”梅丽珊不自觉问出了声。
薇娅拉苦笑一声说到:“怎么？不可以吗？难道人人唾弃的黑魔法师就不能爱上一个人吗？”
梅丽珊沉默了，爱情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权利拥有爱情。只是自己实在脑补不出喜怒无常的神经病老巫婆小鸟依人的样子。
“他叫阿尔瓦克，是一名巫妖。第一次见他时我才六岁，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我也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却觉醒了暗系天赋，我懵懂的接受死亡时，是他救了我！”薇娅拉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将自己鲜为人知的过去诉说出来，“他带我来到了这里，告诉我我的天赋是伟大的，那并不是罪恶，是尼格拉基大人的恩赐。他给了我信仰，给了我住的地方，毫无保留的指导我修炼，直到我成为高级魔法师，当上了神教的祭司。”
薇娅拉抽噎了一下，抹干了眼角的泪珠，继续说到:“他为我骄傲，我们在一起了。我和阿尔瓦克发展信徒，想要给更多人传播我们的信仰，暗系魔法师也是人，应该享有同等的权利，而不是在黑暗中躲藏。这个世界强者为尊，暗系魔法师天生比他人强大，就应该主导他人的命运。很快我们的教众就已经发展了300多个人，暗系魔法师，巫妖，亡灵魔法师……”
“可是！”薇娅拉顿了顿，咬牙切齿到，“爱德华家族毁了一切，只有我们两个逃了出来。我们一无所有，但至少还有信仰。哪怕付出再多，就算去陪一个恶心的富二代睡，只要能东山再起，我也在所不惜！可是我失去了阿尔瓦克，永远的失去了他……”
“你从来都不信仰尼格拉基，只是因为你爱的人才信仰他的，你真正的信仰其实是阿尔瓦克！”梅丽珊说到。
“对！我隐瞒了一辈子，连阿尔瓦克都不知道！他说我就是为此而生的，如果不是那样我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薇娅拉表现得很痛苦，声音也有些沙哑，阿尔瓦克死后，她的信仰就崩塌了，她眼看就要完成爱人生前的心愿了，可是之后呢？失去阿尔瓦克的薇娅拉该怎么活下去啊？
在梅丽珊看来杀人如麻，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的薇娅拉绝对算不上好人，但是至少到现在，她对阿尔瓦克的感情一直都是最真挚的最热烈的。梅丽珊心里五味杂陈。
“你最爱最在乎的人是阿尔瓦克，那你最想要的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沙的话点醒了迷失在过往记忆中的薇娅拉，她的眼神越来越坚定，不可动摇，仿佛之前那个沉浸在悲伤中的丧偶之人不是她一样。
“对！我要让阿尔瓦克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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